“好久不見啊,薛平貴。”
御林軍統御秦安笑呵呵地看着薛平貴說道。
他是魏虎和魏豹的表弟,親眼目睹了魏豹表兄就是被薛平貴弄死的。
只是那時候薛平貴是贛王,而自己只是御林軍裏一個小小的統御,兩人的地位天上地下,根本沒有報仇的機會,所以自己只能把那段仇恨埋藏在心裏。
但是現在,可是兩極反轉,報仇的好時機了。
“你們來我家做什麼?我可是良民,御林軍也沒有資格如此爲非作歹吧?”
薛平貴強打着精神說道。
但是他現在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九鼎,明白了嗎?要不要我派人把九鼎搬進來,讓薛老爺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安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
薛平貴徹底懵了。
九鼎的事情,明明只有自己,幾個親信的僕人,還有幾個拿了自己好處的掌櫃才知道,怎麼現在看這架勢,皇帝專門也知道了?
“別裝糊塗了,來人,押薛平貴進京,薛家除薛平貴之妻刑敏外一律隨行,小四,你聯繫當即郡守,讓他派兵和我們一起護送九鼎入長安。”
秦安淡淡地說道,然後帶着一個老嫗入了後院,在刑敏的房間前,秦安恭敬地對老嫗低頭道:
“回稟大人,刑小姐就在這間房間裏,我在門外等大人。”
“嗯,候着吧。”
老嫗微微頷首。
作爲當今太子的奶孃,她可不需要給這個小小的統御什麼面子。
……
“您是?”
哭哭啼啼的刑敏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老婦人。
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來見自己?
自己已經是在劫難逃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薛平貴那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揹着自己收藏九鼎,意圖不軌。
“我是當朝太子的奶孃崔氏,奉聖人,太子殿下和安國公主之命,特來接你進京。你且放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從現在起,你和薛平貴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從此你只需要爲你自己而活。”
老婦人有點羨慕地看着刑敏說道。
究竟是何等的運氣,能夠得到帝國權勢最盛的三人的青睞,她的未來絕對一路光明。
“謝,謝過聖人,謝過太子殿下,謝過安國公主。”
邢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在她原本的印象裏,她們這樣的女子就是工具——爲了家族可以犧牲。她本來已經對於自己的命運不抱希望,但是現在,她竟然在黑暗中窺見一縷光。
“好了,你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崔奶孃笑盈盈地看着邢敏說道。
……
只是邢敏沒想到,自己一出門,就被薛平貴罵了個狗血淋頭:
“TNND,我沒有想到,原來背叛我的人竟然是我的妻子。說,你爲什麼要背叛我,你是怎麼把九鼎的事情傳出去的?”
看到薛平貴竟然一臉惡狠狠地看着自己,邢敏不知道如何解釋她也是剛剛纔知道九鼎的事情,本來就有些畏懼薛平貴的她只能拼命搖頭。
薛平貴就要上前給邢敏一個大鼻兜,卻被秦安一腳踹到肚子上,冷冷一笑:
“你竟然還不老實,你信不信你再亂動,我就一刀把你結果了。”
“哈哈,你敢嗎?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嗎?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
薛平貴正要說出那個身份的時候,卻被崔奶孃一巴掌扇在嘴上。
“休要胡言亂語,秦將軍,拿塊丫鬟的裹腳布把他的嘴給我塞住,休要再說出什麼胡話。”
崔奶孃直接當機立斷。
這些話可是不能說的。
一旦說出來,他們在場的人都要腦袋搬家。
“放心吧,大人,他從現在開始可別想說出一句話。”
秦安冷着臉說道,他的背後已然一身冷汗。
他其實已然猜出來薛平貴說的是誰了。
……
“喲,這不是擁有九鼎的薛平貴嗎?怎麼,有了九鼎就覺得自己可以問鼎天下,可以坐在朕坐的這個位置上來了嗎?”
皇帝看着薛平貴冷笑連連。
“嘿,我可姓李,咱倆流着一樣的血,你坐得了這個位置,我爲什麼不行?再說你的四個兒子,哪個可堪大任?”
自知死到臨頭的薛平貴索性也不再掩飾,而是嘲諷着看着皇帝:
“你想殺我?”
“我爲何不能殺你?”
皇帝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着薛平貴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對得起我娘嗎?”
薛平貴情急之下直接脫口而出。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保命符。
“哦,我怎麼對不起你娘了?難道她跟着我沒有享受榮華富貴,成爲天底下最高貴的女人之一嗎?她這一輩子都是愛我的,就連走的時候都沒有恨我,我又怎麼對不起她了?”
老皇帝不屑地笑了笑:
“再說,就算我對不起她,我也對得起你,明白嗎?我們只見了一面,我就封你爲高高在上的一字王,可惜是你自己一直在挑戰我的底線,尤其是你現在,要謀反了懂嗎?我又怎麼對不起你呢?”
“哈哈,看來你心意已決了。”
薛平貴因爲恐懼而全身顫抖。
他從來沒有想到死亡理他如此而近,而自己,也沒有了以往那麼好的氣運。
“是,不過作爲父親,我還是會給你體面的,等會會有人送你一杯毒酒,喝了它。不然的話,就是凌遲,朕也救不了你。能留一個全屍是我對你最大的善意了。”
皇帝嘆了口氣:
“帝王家是沒有親情的,來世,不要再投胎到帝王家了。”
話畢,老皇帝便起身,搖着頭離開了。
聽着老皇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薛平貴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他已然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監獄裏,薛平貴像發瘋了一樣大喊大叫起來,最後,他竟然直接一頭撞在牆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父皇啊,就算死,我也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