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梁和大楚交界的地方,大梁建國五十年來,和大楚在勉陽郡發生了大大小小上百次的爭鬥。
大梁行營,最中間的帳篷。
大梁驃騎大將軍蘇烈正和對面的黑衣人烹茶相聊。
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兒蘇酥。
“酥酥,你受苦了。”
聽蘇酥講起她嫁給許江河後發生的事情,這個有淚不輕彈的天下第一武夫終究還是落了眼淚。
“沒事的,爹,原本女兒還想忍讓,可是女兒沒想到,許江河他竟然做的這麼絕,想要把我蘇家滅門,於是女兒只得想辦法點了一把火,假裝自己葬身火海逃了出來,把這件事情告訴您。”
蘇酥苦笑着看着蘇烈說道。
“哼,還好乖女兒你想辦法逃了出來,你瞧瞧許江河那個畜牲是怎麼說的。信裏他說這都是幌子,皇室有人要殺你,他爲了保護你,把蘇酥你安置在慈恩寺,還說你現在在慈恩寺裏很安全。”
蘇烈憤怒地拍着桌子,此刻他依舊心有餘悸。
他不明白爲什麼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竟然格外相信,根本就沒有懷疑。
“爹,你是不知道,許江河這個人連天都看不下去了。你不知道吧,那天他登基典禮上,他連續三次從天台上滾了下來,把所有人都看呆了,依我看,我們索性把他反了,反正大梁國大部分地盤都是父親你奪回來的,這樣也算是響應天道了。”
蘇酥看着蘇烈,有點猶豫後還是小聲地說道。
“酥酥你,……,唉,就算許江河不適合做皇帝,也輪不到咱蘇家,齊王,晉王,楚王,哪個不合適?”
蘇烈猶豫了片刻後惆悵地說道。
其實他也知道現在蘇家在大梁的影響力甚至比皇室還大,頗有些功高蓋主,無論換哪個上去都會把他們蘇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爹,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女兒倒是想給你推薦一個王爺支持他,到時候咱們蘇家能得到保全。”
蘇酥一臉認真地說道。
“哦?那乖女兒你說說,我們要選擇誰?”
蘇烈好奇地問道。
反正無論怎麼樣,他們都要和許江河對着幹了。
“淮南王,許元。”
蘇酥認真地說道。
“許元?”
蘇烈驚訝地看着蘇酥,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你,你是想……”
“父親覺得我說的怎麼樣?”
蘇酥倒是笑着看向蘇烈,沒有再說話。
此時的蘇烈也冷靜了下來,腦海裏開始思考起和許元這個孩子有關的記憶:李貴人生的一個不怎麼聰明,說話很晚的男孩子。
“許元他今年三歲對吧?”
蘇烈笑着問了起來。
“是的,許元今年三歲,纔剛會說話半年時間,母親也不受重視,也沒有厲害的家族在後面做支撐。”
蘇酥笑着說道。
“那我們一家能把他推上去嗎?”
蘇烈有點中氣不足地說道。
經歷過亂世的蘇烈心裏其實對於皇權並沒有太多的敬畏。
“父親別忘了女兒,女兒可是處理了很長時間的奏摺,很多官員的把柄和愛好需求女兒都知道。女兒可以拉攏到一幫文臣協助父親,等到宮裏鬥爭得差不多了,咱們黃雀在後,奪得最後勝利。”
蘇酥笑呵呵地說道。
“女兒,你……”
蘇烈不可置信地看着蘇酥,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與心疼。
“爹不要這麼看女兒,爹也知道深宮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女兒想要活下來,就得多八百個心眼,也不必爲女兒心疼,這些都是女兒自願的。”
蘇酥笑着說道。
“我的好酥酥啊!”
蘇烈一邊嘆氣,一邊笑了起來,眼神裏滿是對蘇酥的驕傲。
“爹,那我先走了,你在這裏多保重。我做事,您放心的。”
蘇酥笑呵呵地看着蘇烈說道。
“好,你去吧,等爹奪回了勉陽郡後,爹就可以回京到時候助你一臂之力了。”
蘇烈滿是欣慰地看着蘇酥說道。
不愧是他的女兒,比全天下絕大多數的男子都強得多。
……
“皇上,蘇烈回信了,他說他相信陛下,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一定會好好作戰,拿下勉陽城,希望到時候可以回來看看蘇酥。”
雲粥笑呵呵地拿起蘇烈的奏摺讀了起來,一臉壞笑地看着許江河問道:
“人家爲你打江山,你就這麼對待他女兒嘛?你好壞,我好喜歡。”
“那可不,他蘇烈就是我們許家的僕人,爲我們做事是他的榮幸,可誰讓他功高蓋主了呢?這是他應得的。”
許江河面無表情地說道:
“蘇烈這個人可不簡單,竟然企圖讓蘇酥嫁給我來掌控這個朝廷,可他不知道我已經看破他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要是不體面,我就幫他體面。”
“那確實,蘇烈真的該死,粥粥堅定地支持許哥哥。”
雲粥笑着吧唧一口,又道:
“許哥哥,你能不能給我爹升個官啊,他都當了這麼多年的禮部員外郎,沒有功勞也有苦惱,好不好嘛,許哥哥?”
“哈哈,粥粥既然都說了,那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呢?”
許江河沉思了片刻,雲粥的父親雲諢是個沒什麼大能力的,但是自己的寶貝雲粥都說了,那就得給他一個相對好的位置,想到這裏,許江河緩緩開口道:
“那就當他去當個禮部右侍郎吧,禮部尚書還有左侍郎的能力都不錯,讓他去沒有什麼問題。”
“好的,謝謝許哥哥。”
雲粥開心壞了。
雖然她腦子不正常,但是也明白有一個大家族在後面支撐很有必要。
禮部右侍郎,多大的一個官呀!
自己以後也有爹再當靠山了。
“沒事,粥粥,其他嬪妃如果你看着不喜歡,隨便處理他們,朕不在乎,只要粥粥開心就好。”
許江河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