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不大對勁,隱約有些火藥味,很濃烈的那種。
子良眼神極其兇狠的瞪着北霆,可後者卻一副淡然如水的樣子。
“你竟然想把你的眼睛給他”子良質問。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可”
北霆看他,“可是什麼”
他不想看見赫瀾難過,更不想看見赫瀾失去一隻眼睛,所以他把眼睛分給寂堯一隻,是最好的辦法。
“你就不能找個別人的眼角膜”子良急的團團轉。
“別人”北霆挑眉失笑,“我不相信別人,誰知道別人的眼睛有沒有什麼毛病,萬一有細菌,反倒添了亂。”
子良頓時啞口無言,“你一定要這麼做了是吧”
“是。”
“赫瀾知道嗎她要是知道了會同意嗎”
北霆眼神忽然變的很冷漠,“你要是敢跟她多嘴半句,我就把你的眼睛戳瞎。”
“什麼戳瞎”
赫瀾一進來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勁。
北霆立馬收起情緒,“沒什麼,對了,我跟你說個事。”
“說吧。”赫瀾坐了下來。
“你準備一下,明後天就可以進行手術,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的保證,他的眼睛可以恢復。”北霆斟酌了一下,這樣說道。
赫瀾無所謂的笑笑,“無妨,即便不行,我也算是盡了力了,也不後悔。”
話說到這兒,北霆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臨走前,赫瀾問:“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嗯”北霆一愣,笑道:“你只需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就行了。”
聞言,赫瀾無奈一笑,點點頭走了。
子良默默地看着北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是不是要浪費一個眼角膜,就要看你這段時間學習的程度了。”
北霆說完就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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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可以做手術的嗎”
寂堯覺得很是驚奇。
“當然,在我們那個地方,雙目失明如果不是天生或者頑固性的,都可以醫治,並不是治不好的,你不要擔心。”
“或許是的。”她記得北霆說過不確定能不能恢復,只能試試。
赫瀾頓了頓說,“那明天就開始吧”
“好。”
當晚深夜。
子良看着盤子裏那個白白的,透明的小東西,眼角發瑟。
躺在牀榻上閉着眼睛纏着紗布的北霆一言不發。
他按照北霆的囑咐去把取下來的角膜儲存好,之後回來照顧他。
“我說你就是沒事閒的。”子良不停地埋怨他。
北霆卻一笑而過,只是一隻眼睛罷了,寂堯一隻眼睛也過了那麼多年,他也可以的。
“只是一隻眼睛看不見而已,又不是死了,你能不能別那麼喪氣。”
“你快閉嘴喫飯吧你。”子良狠狠地往他嘴裏懟了一口飯,像是在出氣。
北霆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跟他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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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赫瀾先過來的,問:“我跟他一起手術嗎”
子良頓了頓,看了眼屏風後的北霆,“行,他在準備,你一會兒先到側臥就行,我會給你打麻藥,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赫瀾沒做他想,也不知道角膜手術不需要身體麻醉,很聽話的去了側臥。
等把寂堯接過來後,兩個人是分開的,赫瀾這會兒已經被麻藥控制的睡着了。
北霆蒙着紗布坐在牀榻旁的椅子上,指揮着子良開始手術。
子良開始之前看了他一眼,隨後默默做起了手術。
看着他的動作,北霆笑了笑,覺得子良倒也真是個天才,這種東西學一遍竟然就能直接上手。
可此時的子良卻在想別的。
他想,所謂愛情的巔峯,也不過是愛屋及烏了吧。
望着被他們強行麻醉掉的寂堯,北霆摸了摸他自己失了明的眼睛。
希望你能帶着我發自內心的凝視,去好好愛她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