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想象，言言是怎麼能站在老劉身後，指揮着老劉一步一步地做着在她眼裏是犯罪的事。
那時候言言的心裏到底在想着什麼？
是不是隻想着把設計圖變現後怎麼花？
絲毫不管事情敗露後，她媽、她姐姐該怎麼辦？
劉婉寧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況，確實都是陸微言在指揮，她在前面做。
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言言在家也是一手不伸，沒做過任何事。
劉婉寧辯解道：“那不是因爲言言平時都不動手幹活嘛。光憑這一點也不能亂說她是故意設了陷阱害我啊。我怎麼說也是她媽，她怎麼可能會害我。”
“我們所有人都這麼想，我們認爲她是我們的女兒，她不會害我們；小語認爲言言是她妹妹，言言就算任性、胡鬧一點，也不會釀成大的災禍。可言言是怎麼做的？偷小語的鑰匙去她的公寓找開鎖公司撬門。她偷偷去小語的公寓幹什麼？”
“可能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吧。”
“有東西落在那兒不能跟小語說一聲，非得找人撬鎖？”陸默不敢苟同劉婉寧的說辭，“還有，言言在我極力反對賣咱們家這套房子後，還去房地產公司打聽賣房的事怎麼說？假如咱們家這套房子真的能賣出去，她也一定會偷偷把房子給賣了。到時候她拿錢還她別墅的貸款和裝修，咱們住哪裏？”
劉婉寧想張嘴反駁，但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老陸今天說的話她確實沒想過，但她也不是對言言平時的所作所爲有小意見。
那些細節很多，平時她只把它們放在心裏，今天被陸默起，那些看起來算是小事的事情現在都浮現出來了。
在他們家都是她下廚。
她一炒好菜就叫言言喫飯，每次言言坐下就開始喫，從不會等她一起，也不會叫她別忙了，先喫飯；遇到好喫的菜，言言也不會留給她，直接把盤子端到她自己的面前喫，把青菜和素菜推給她。
就算言言當時喫不完，也會端回房間，留着當宵夜喫。
有一次她忍不住吃了一口，就被言言罵。
還有就是言言要還房貸的事，她和老陸已經跟言言說好會努力掙錢幫她還，不讓她有這麼大的經濟壓力。
她去領了手工活回家做，也沒見言言伸手幫忙做過。
她們一起在客廳看電視，言言就一邊看電視一邊玩手機，她在旁邊做手工。
有一次要趕工交貨，她讓言言過來幫忙，言言就以要睡覺爲由關上房門睡覺了。
那一晚她自己忙到三點多才能睡覺。
第二天起不來做早餐，言言對她又是一通大呼小叫。
劉婉寧想到這些細節，眼眶一陣發酸。
她自認爲對言言不錯，但有時候也覺得言言的所作所爲太過自私和冷血。
陸默見劉婉寧這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劉，孩子們都長大了，她們有她們的生活，讓她們自己闖吧。當年我們結婚的時候，家裏什麼都沒有，還不是一步一步走過來，有了今天的小家。我知道你不想言言受苦，但年輕的時候受點苦是有好處的。”
劉婉寧點了點頭，“你說咱們怎麼辦？”
劉婉寧聞言吃了一驚，“她會不會對咱們有意見？”
“像她這個年紀的人早就自己獨立好幾年了，就她天天在咱們羽翼之下，越發的任性。”
劉婉寧見陸默這副心意已決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麼。
……
房間內。
陸微言把能砸的東西都砸得了，她一邊砸一邊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
等了很久也沒見劉婉寧推門進來安慰她。
陸微言心裏的怒火越發的強烈。
他們的心都喂狗了嗎？
沒看到她在生氣，爲什麼不來哄她？
陸微言顫抖的摸上還紅腫的臉頰，心裏的怒火越燒越旺。
想到昨晚三番兩次在餐桌上被戰妃打斷話頭，她心裏就越發的窩火。
她最近怎麼什麼都不順？
陸微言氣得心跳如擂鼓，最後她自己都怕了，用手按住心臟的位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陸默聽裏面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便給劉婉寧使了一個眼色。
劉婉寧忐忑不安地站起來，走向陸微言的房間，敲了敲門。
“言言，起來了嗎？爸媽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我沒空！”
“別使性子了，趕緊整理一下出來。”
陸微言又狠狠地砸了幾下枕頭，這纔不情不願地下牀刷牙洗臉。
化妝的時候，她還特地把昨天本來是巴掌印的地方化得更紅、更逼真，又在眼睛裏滴了幾滴刺激性的眼藥水，讓一雙眼睛裏滿是紅血絲。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纔打開房間門出去了。
陸默和劉婉寧看到她的樣子嚇了一跳。
劉婉寧忍不住關心道：“言言，怎麼過了一晚上還這麼嚴重？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陸微言冷淡地看了一眼劉婉寧，“不過是被打了一巴掌，死不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
“本來就是。我被陸一語欺負了，你們作爲我爸我媽居然一點責怪她的意思都沒有。你們還有什麼臉裝出一副關心我、愛護我的樣子？你們就不覺得特別假嗎？”
“誰說爸媽不關心你了？”
陸默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言言，爸媽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陸微言看也不看陸默，問道：“什麼事？”
“我和你媽商量過了，你現在也不小了，以後還要談戀愛、交男朋友，總是在家裏住着出入會不方便。我和你媽給你租套公寓，你平時就住在公寓裏，週末或什麼時候有空了就回家。”
陸微言聞言前面一亮，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爸媽，你們是不是想故意把我給支開，好讓陸一語住進來？我不同意！”
“小語有自己的房子，她不會回家住。你的別墅的事情也該處理了，你回頭再準備一份申請材料，爸看看能不能找人託個關係把貸款的事情辦下來。以後你的錢就省着點花，別像以前一樣有多少花多少。”
“我搬出去沒問題，你們得給我寫個保證書，保證就算我不住在這裏，也不能讓陸一語住進來。否則，我絕對不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