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張媽將熱好的早飯端了過來，笑道：“少奶奶，有什麼忌口的東西跟我說一聲，喜歡喫什麼也跟我說，我多做幾樣您愛喫的菜。”
“您按孕婦餐做就好，我本人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好的。”張媽笑盈盈回到廚房。
陸一語懷孕後胃口一直都挺好的，之前她的飯量在女生中就算比較好的，現在更好了。
有時候一頓能喫四碗飯，然後餓得還特別快。
她覺得她以後生下來的寶寶估計是個小飯桶。
莫殷雪見她的食慾不錯，挺欣慰的。
能不受孕吐之苦的女人都是幸運的，這孩子苦了這麼多年，也算是積攢了一些福氣。
這些福氣也算是她本人自己積攢下來的，她要是在那些年變得充滿戾氣、不知感恩、自怨自艾，她也不會吸引她的小兒子。
說到底，還是她本人的底氣好，堅持自我，堅持本真與善良。
莫殷雪如此想着心裏舒坦多了，也實實在在的發自內心疼惜了她幾分，希望嫁進霍家是這孩子苦盡甘來的開端吧。
飯後，陸一語換了一雙舒適的平底鞋，短了件袖子是蠶絲的長袖，帶了件薄披肩跟莫殷雪出門。
莫殷雪在軍區之外穿的都是便服，是一件設計剪裁簡單大方的長裙，帶着手包一起跟陸一語散步。
大院這邊陸一語走過幾次，霍予沉、霍宛帶她轉悠過幾圈也還算熟悉，婆媳兩人就沿着步道慢慢走。
莫殷雪說道：“我以前懷予沉他大哥的時候動靜不大，一切都很順利，我還以爲是我身體好。結果懷予沉的時候就不行了，吐得都不想要這孩子了。這孩子從能感知這個世界開始就特別能折騰人，從小折騰到大，像是把他大哥那一份也折騰個夠。”
“家裏有個特別能折騰的人是不是福氣？”陸一語笑問。
“年輕那會兒就覺得他特煩、太討厭了，有了點年紀之後才發現家裏有能說能笑、會上躥下跳的人真是特別好的事兒。”
“所以家裏人都寵着他。”
莫殷雪也笑了，“就這麼個在屁股上插根尾巴就是猴的玩意兒不寵着、順着，他能上房揭瓦。”
陸一語笑道：“媽，我特別感謝您生了予沉，讓我能遇到他。我不知道我要是沒有遇到他，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莫殷雪斂下笑意，說道：“你這孩子……別這麼說，命運這事兒很難說，不要說是誰成就了誰。遇到霍小二的人這麼多，暗戀、明戀他的姑娘也不少，可只有你靠着你的努力走到了現在，除了變成他喜歡的人之外，你也成就了你自己，你還有屬於你自己的那一部分。雖說有人喜歡我兒子勝過她自己這種話聽起來挺高興的，可一路走來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最清楚。你也別把自己放在比霍小二低一等的位置，你和他是平等的，給彼此的愛也是相互的，別在相處的過程中過於小心翼翼，他做了什麼事讓你不舒服，你該讓他跪榴蓮殼的跪榴蓮殼，該跪鍵盤的跪鍵盤，別不好意思折騰他。”
“好。”
莫殷雪聽到陸一語的回答，覺得這孩子敢折騰霍小二的可能性也很低。
最好就是誰都不折騰誰，好好的過他們的小日子。
兩人慢慢地走出了大院，沿着馬路往附近的街心公園走。
大院附近的街心公園是殷城中唯一付費的街心公園，但慕名而來的人也很多，絲毫沒有因爲收錢而缺少遊客。
這個公園的景物是做得最認真、也是最有新意的。
跟絕大部分沒事就造風雨橋、九曲迴廊、花園盛景的景點和公園有趣得多，並且時常有新鮮東西，十分有意思。
兩人出大院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街心公園的正門。
正門有不少小販在賣小東西，玩具、衣服、鞋子、紀念品、美食等等。
陸一語剛喫飽還不怎麼想喫東西，看到有賣米餅的攤子，那米餅看起來很紮實，味道應該很好。
自從收到那隻被刀捅穿胸口的布娃娃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有碰過米餅。
她心裏明白，不應該把這些錯推到食物的身上，食物何其無辜。
莫殷雪見陸一語盯着米餅，問道：“想喫啊？”
陸一語有些靦腆地說道：“有段時間沒吃了，有點想喫。”
“想喫就買，別這麼糾結。”
“謝謝媽。”
“客氣什麼。那裏人多，你別去擠了，媽給你買去。”
“辛苦您了。”
莫殷雪擺了擺手，朝那攤子走去。
攤子前圍了不少人，攤主是個戴口罩的年輕姑娘，從露出來的五官和身材來看，是個挺漂亮的姑娘。
因此攤子前有不少是年輕的小夥子，一邊買東西一邊跟攤主聊天。
莫殷雪走到攤子前，見米餅的種類還不少，黑米、糯米、芋頭等等材料做的就不少，餡料又有好多種。
她本來是想每樣來一點，這十幾種就太多了，小語還不一定喜歡喫。
於是對着幾米開外的陸一語問道：“小語，你喜歡喫什麼皮什麼餡的米餅？”
陸一語往攤子前走了兩步，回道：“糯米花生芝麻的。”
忙碌的攤主聽到陸一語的聲音，頓時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陸一語的方向。
幾米開外的陸一語站在五月的陽光裏，眉眼溫柔，笑容輕淺。
一身寬鬆中透着精緻的衣裙顯得富足而幸福。
那樣幸福的陸一語就那麼猝不及防的撞進了陸微言的眼睛裏。
莫殷雪見陸微言將目光投向陸一語的方向，說道：“我兒媳婦想喫糯米花生芝麻餡的，麻煩你給我來十五塊。”
陸微言回過神，見莫殷雪探究的目光，刻意壓低了聲音，“你稍等。”
然後動作麻木裝了十五塊花生芝麻餡的米餅，“一共二十二塊三。”
莫殷雪從錢包裏拿了二十五塊錢遞了過去，“不用着了，謝謝。”
說完就提着米餅朝陸一語的方向走了。
陸微言看着她們有說有笑的買票進公園，臉色白得像一張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