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媽已經懷了你弟弟,她以爲我在她懷孕期間跟別的女人親近,還讓人故意寫信回家跟她示威。那段時間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
“我媽是因爲這件事換了何非的孩子?”
顧常輝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媽是那種人,她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做出這種事。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您查出什麼了嗎?”
“你知道楚清芳這個人嗎?”
“爺爺跟我提過,霍予沉他們也提過這個人。”
“她是推薦劉婉寧到那家醫院的人,後來因爲工作上出現了紕漏辭職了。她似乎在這件事裏沒有得到任何利益,但又切切實實的讓這件事起到了撲朔迷離的效果。我曾經私下問過她這件事,她給我的答覆很簡單,就是看劉婉寧挺可憐的,爲了確保她的兒子能平安無虞的出生,她就給劉婉寧搭了條線。”
“結果劉婉寧在那邊醫院生孩子難產了。爸,我真不認爲這是個巧合。”
“難產這件事很難界定,女人生頭胎的時候都遭罪,你媽生你的時候足足難受了兩天才生下來。我們不能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所以,您的立場是這件事純屬巧合?如果真是巧合,何非和何家兩位老人爲什麼閉口不談。”
顧常輝說道:“我知道顧道不是顧家的孩子後就開始查這件事,我的想法是劉婉寧在難產這件事上可能是身體問題,她想換孩子是想救孩子。顧道這些年的身體情況和鉅額的花費你也知道,不是個普通家庭能承擔的。她在給她的兒子尋找更好的歸宿。”
“按照您這一番理論,就是何非或我媽換的孩子嗎?”
“是楚清芳換的。”
“什麼?您剛纔不還說楚清芳只是看劉婉寧可憐嗎?怎麼又成了她換孩子了?她換孩子幹什麼?她在這裏面到底什麼角色?”
“這事兒我親自問過她,她承認了。說換到我們家這邊,孩子能更好的生活。”顧常輝說道。
顧蘊這下真的被這件事給弄懵了,“不是,爸,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啊?楚清芳跟劉婉寧萍水相逢,就因爲看着劉婉寧可憐就又給她推薦最好的醫院,然後幫她換了孩子?她怎麼具有大愛無疆的品質呢?還有,她既然知道劉婉寧喜歡兒子,做夢都想生兒子。她還給劉婉寧換了個女兒,騙傻子吧?要我說,楚清芳纔是這件事裏的跳樑小醜,哪裏都有她。”
“我也不信。派人盯了她幾年了,經常見她拿錢接濟劉家的人,跟劉婉寧的大哥走得挺近的。”
“有親戚關係?”
“是啊。楚家雖然落敗了,但也勉強是個末流的大家族,楚清芳在三十年前就跟劉家有了關聯。”
“是不是當年下隊的時候的事?”
“嗯。當年楚清芳下隊的地方離劉家的村子不遠,跟何非參與的萬人坑項目也近。回城後,楚清芳當了醫生,遇到了懷孕的劉婉寧,可能也是真的想幫劉婉寧。”
顧蘊扒了扒頭髮,“爸,這個事實真相我真的接受不了。”
“何非讓何家二老藏其中的一個孩子是不是跟萬人墓葬的祕密有關?”
“應該是。從何非所做的事來看,她是個性情中人,不瞭解、也不理解人性,因爲被教養和保護得太好,做事帶了些理想化,藏孩子的事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顧蘊靜默了半晌,忍不住說道:“您知道我現在在想些什麼嗎?”
“什麼?”
“我原先以爲會是個驚天大陰謀,結果卻聽到了一個欄目劇的粗製濫造的破劇情。”
顧常輝笑了笑,“換孩子的事我目前說的版本還算是經得起推敲的,楚清芳在下隊的時候受到過劉婉寧大哥的幫助,也可能對他起了些感情,又不得不回城另嫁,但心情一直放不下,遇到了前男友的妹妹總想彌補些什麼,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了。”
顧蘊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您之前說的何非去萬人坑裏拿了一個鼎出來,又研究出什麼眉目嗎?”
“最近有了一些進展。”
“嗯?”
“那個鼎不是我們看到的常規鼎,不是有純粹的青銅和其他金屬材料鍛造,而是在其中藏了太歲。”
“太歲?”顧蘊驚訝不已。
太歲是一種大型粘菌複合體,它的醫藥價值仍然是個謎,卻還是經常被神話,賦予了各種各樣的價值,價格炒得很高,功能又很晃眼。
但太歲跟高溫提煉、加工而成的鼎能有什麼關係。
饒是太歲被說得神乎其神,也不可能耐得了鍛造銅器時的高溫。
“關於萬人坑啓封時,大量人重病或死亡的事,一直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鼎放在博物館裏研究了這麼多年,也沒研究出能佔得住腳的理論。上次霍予沉聽說之後,請了一位生物學方面的專家加入研究,做了衆多實驗與比對,發現鼎的內外都有活性細胞。”顧常輝看到女兒的表情,笑道:“實際的調查和確認沒那麼簡單,前後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確定那樣東西是太歲。至於太歲是不是事件的成因就不得而知了,還得做大量比對和勘察。這個項目總算是有了些進展,後緒會再引進一些優秀的生物學專家和青銅器、製作銅器的專家參與這個項目的研究,早點得到確切的結果。”
顧蘊點點頭,“我有種感覺,何非讓何家二老藏了其中一個孩子的祕密跟那個鼎有關。”
“你的直覺從來沒準過。”
“爸,您這麼潑我冷水是不對的。”
“我坐了一天車,回來又開了半天的會,到家了又跟你說了這麼多,現在撐不住了,我得休息一會兒。你回頭把事情跟霍予沉和何慈頌都說一下,目前咱們三家能做的就是保持好消息互通,纔有助於解決當年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