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早已佈置妥帖,位置一一排列有序,座位對面是搭好的高臺,以做表演之用。
皇親貴胄皆一一到場,只等皇帝皇后到來。
南宮若一出場,周圍頓時熱鬧開來,紛紛行禮拜見辰王妃。
陸尚書對南宮烈道:“南宮大人,好福氣啊,生得辰王妃此等絕色之姿的女兒。”
“哪裏,哪裏,尚書見笑了。”南宮烈假笑應着。
此起彼伏的稱讚聲響起,方纔還被衆臣誇讚的張麗卿就被晾到了一旁。
她的母親黃氏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麗卿,她是初次與大家見面,他們也就是儘儘禮儀,你纔是今日最矚目的。你的美貌才華哪個不是被朝中大臣們稱爲最美最好的。”
“嗯。”張麗卿聽到母親這麼說,嘴角盪漾起笑意,眼角眉梢盡是得意。
“嘖嘖。”正在得意的張麗卿,忽然聽到身後的聲音,連忙回頭。
卻看到一身白色衣袍的蕭宇正一臉鄙夷的看着她,慌忙行了禮,嚇得心不住狂跳。
黃氏一邊行禮一邊瞅着人羣,盼着有人解圍。上次氣暈了麗卿,這次不知道他又會說什麼。
蕭宇上下打量了張麗卿一番,一身鵝黃的錦繡衣裙,裁剪合宜的貼身設計,勾勒出美好曲線。美麗的臉上施了淡淡脂粉,妝容是極好的。
蕭宇懶洋洋的道:“本王認爲,這件衣裳比張小姐……”
“蕭宇。”蕭旭的聲音響起。張麗卿立即鬆了口氣。
蕭宇頭也不回的朝身後擺擺手:“放心,我沒興趣。”
蕭旭溫和的面容上少有的出現了怒意,“宇。”
張麗卿連忙輕輕拽着他的衣袖,輕聲道:“軒王沒有說什麼,您別跟他生氣。”那神情是帶着討好似的嬌柔,語氣軟軟糯糯,極爲好聽。
一旁的蕭瑾別了開臉,眼裏浮現一抹苦澀。
南宮若淺笑着與大臣們打着招呼,完全忽視冷冰冰的盯着她的蕭墨。
“嫂嫂。”蕭宇那邪魅的聲音傳來。
南宮若脣邊的笑意一僵,隨即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軒王。”
蕭宇笑得那叫一個狗腿媚,樂呵呵的道:“嫂嫂,你這件衣裳設計的可真精巧,你穿上簡直優雅迷人極了。”
一邊說着,感覺嗖嗖涼意直射面門而來,瞟了瞟蕭墨的臉色,故作鎮定裝作沒瞧見他。
南宮若淡淡道:“這件衣裳不是孤本,皇后娘娘那裏有圖稿,你喜歡便去問皇后娘娘借來做一件,留在府上觀摩。”
蕭宇故作深沉的搖搖頭,“嫂嫂你不懂,有的衣裳好,也要有合適的人穿才穿的好看,否則,就是委屈了衣裳。”
身後的張麗卿等人,都聽到了蕭宇的話,張麗卿的臉白了白,委屈的絞着絲帕,幽幽的望着南宮若。
南宮若衝蕭旭等人友善的頷首道,“逸王,睿王。”
蕭旭拱拱手,“墨王兄,王妃。”
蕭墨拱手還禮,張麗卿等人皆一一行禮。
“麗卿拜見王妃,方纔,麗卿與南宮大人府上的幾位小姐聊起王妃,她們都誇王妃聰明伶俐,才藝雙全,有時間,還希望王妃能夠教教麗卿呢。”
南宮若脣角彎起:“聽聞,太傅之女豔冠羣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美人之中的美人,才女之中的才女,這樣的你還有什麼可讓本王妃教的。”
張麗卿的姿態放的更低,神情更是誠懇無辜。
美麗的眸子甚是好看,“王妃說笑了,麗卿資質愚笨,哪裏及得上王妃的聰明才智,王妃貌美,麗卿殘色哪及得上半分,還望王妃多多教導纔是。”
南宮若嘴角抽了抽,在心裏翻了一個大白眼,溜鬚拍馬這種行爲果然是不分身份等級的。
對面這位美麗的女人就在一旁貶低自己來襯托她是多麼的好。
在她眼裏是作了點,在旁觀者眼裏就變成了,姿態清冷高高在上的王妃與態度謙卑誠懇的張氏千金。
放的越低,她反而嬌弱令人心疼,她的淡然就變成了傲慢。
蕭墨冷眼旁觀,蕭宇用摺扇支着下巴,視線在她們兩人之間來回轉動。
南宮若微微一笑,張麗卿閃了閃神,的確,她笑起來極美,即便同是女人,她都移不開視線。
“太傅滿腹學問,都教出一個愚笨的你,你怎麼能指望我教導你什麼?”說的一本正經,反而還有點你怎麼爲難我的意思。
蕭宇非常不厚道的笑出聲,南宮若說的話很對他胃口。
黃氏哪見得自己女兒被看低,頓時插話道:“王妃,麗卿身在閨閣,太傅請人教導,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適才不過是自謙之詞,自比不得王妃。”最後一句,諷刺她身份不及張麗卿。
她可是早就打聽清楚了,南宮若自幼在深山老林裏,能學什麼規矩?
只怕是被賜婚了,才被她爹接回來,教導禮儀,琴棋書畫,她能會嗎?
黃氏心中暗暗計較,一會兒一定要麗卿在臺上奪得所有稱讚,好好出這一口惡氣。
“依你之言,她方纔對本王妃說的是虛僞之詞?”這一反問,嚇得黃氏一驚。
“還有,你是何人?”不等黃氏回答,南宮若冷冷掃了黃氏一眼。
這一眼過於凌厲,黃氏嚇得當即跪下。
蕭旭拱手道:“王妃,這位是太傅夫人,今日之事,是她們言語不周,惹得王妃動怒,實屬不該。望王妃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此了了。”蕭旭說的誠懇無比。
南宮若平時受蕭墨的氣,那是她受制於人,但張麗卿這種角色她是懶得跟她友好的。現在蕭旭出面說話,她便作罷。
“既是逸王出面說情,此事便算了,望二位知曉,以後不要在本王妃面前弄那些虛頭虛腦的做派。”南宮若眸光冷清,神情肅然。
“王妃說的是,麗卿就先告退了。”張麗卿福了福身,一一行禮之後便與她的母親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