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骨萬草油。”說完,手指一頓,“就算我問你,你也不會告訴我你的手腕是怎麼斷的,對嗎?”
蕭雨溪的聲音很低,與平時的聲音有些微差別,芷卉與另一名侍女互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沒事,不怎麼痛,只是有時會有點不方便。”
南宮若淡淡一笑。
“那個故事,的確是何大人的故事。”蕭雨溪輕輕按着她的手腕。
“其實,我沒想到會是何大人開口。”蕭雨溪輕輕鬆開手,又說了句:“你的手很涼。”擡頭看她,眼裏帶着關切。
南宮若不自在的看向別處,她不擅長應對別人的關心,一關心,她就不知所措了。
“其實這些大臣中,最頑固的就是太傅張祁書,我以爲,他會先開口。”蕭雨溪將瓷瓶塞到南宮若手裏。
南宮若剛想道謝,蕭雨溪又道:“他們這次沒有爲難到你,以後抓到機會自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底我都清楚,我都跟你講講。”
南宮若微微一笑,聲音清脆,“方便以後讓他們乖乖閉嘴。”
其實,她不怕他們會爲難她,不管什麼事,她都會有解決的方法。她想這麼說,可勢必會拂了蕭雨溪的心意。
蕭墨與幾位大臣話別後,這才發現,南宮若還沒有回來,劍眉微蹙,朝着南宮若離去的方向走去。
南宮若與蕭雨溪分別,朝回去的方向走着。
“公主,回去吧!您今天也累了。”芷卉關懷道。
“再等會。”蕭雨溪淡淡應了一句,目光注視着她的背影。
“公主,您幫了她這麼多,只要你問,她或許會告訴您她的手是怎麼受傷的。”芷卉小心的望着她。
“若是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口的原因,她就不會僞裝出自己的手沒事了。”蕭雨溪淡淡道,眼神幽深的看着侍衛把守的房間。
南宮若沿着迴廊一直走,不知不覺中,欠蕭雨溪的太多了。忽覺一道利風朝自己而來,非常快速,是暗器?
南宮若暗思,一個側身轉,接下了那個朝自己而來的東西,不是暗器,是一個瓷瓶,還帶着絲絲溫度。
一個身影在她低頭看瓷瓶詫異的一瞬間就已經坐在了迴廊欄杆上。
好快的速度,南宮若擡頭對上了蘇慕楓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給這個做什麼?”南宮若遞過去。
蘇慕楓雙手抱臂,絲毫沒有要接的意思,脣角彎起,語氣平緩:“給你的。”
南宮若道:“不需要。”她已經有蕭雨溪給的藥,況且,這個蘇慕楓與自己交手過,貿然給自己藥,必有所圖。
蘇慕楓看着她,眼神帶着一絲不悅,“女人,不要逞強,手上的傷可大可小,你想獨臂?”
南宮若懶得跟他廢話,“理由?”
蘇慕楓神態自若,“你手上的傷好了,就與我認真對決一次。”
南宮若點點頭,丟給他一支珠釵,一邊走一邊說:“比試就不必了,我認輸便是,這支珠釵抵藥錢了。”
立即下了欄杆,扯住她的紗袖阻止她離開,一個急扯,她在前面走着,只聽得‘嘶’的一聲,自己的袖擺被扯下了一大截。
左手自手肘處沒了袖子,蘇慕楓有些尷尬的看着手裏的紗袖,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南宮若從他手裏抽回紗袖,往左手臂上套,勉強裹住了手臂。
蘇慕楓話到嘴邊的抱歉收了回去,換作別的女人,應該是大叫一聲:流氓。再哭哭啼啼的說一大堆怎樣怎樣的話。
而她,做出的第一反應是解決,而不是私人泄憤,對她而言,她知道該怎麼選擇纔是最正確的,目的很明確。
“這珠釵一般都是比較私密之物,你就隨意給了我?”說的意味深長。
南宮若語氣淡淡,“這種東西最大的用處便是值錢,否則再好看也是無用之物。”
蘇慕楓一愣,哪怕是在江湖行走,這些珠釵之物,女子都看得比較重,其中之一就是既可爲信物,又可爲裝飾之用。她這麼隨意的態度,真是出乎意料。
對南宮若而言,她在現代看多了各色飾品,同樣的款式可以批發成千上萬,這一點真的不值得看重。
南宮若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我並無與你有比試武藝之心,你閒的想送死,我忙着存活人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不管蘇慕楓聽沒聽進去。
蘇慕楓立在原地,那晚的廝殺對決,他能清晰的感覺她是抱着必勝,且孤注一擲的意圖。
眼下所說之詞,讓他有些遲疑,腦海中回憶起蕭旭所說的,她跟蕭墨之間,關係相當緊張。
蘇慕楓看了一眼那走開的身影,微微一笑也轉身離開。
背道而馳的兩個人,心中計算的事情完全不同。
可以活着,爲什麼要選擇去死?更何況,她的生命裏還揹負着她師傅的命,還有她母親的血海深仇。
有人過來了,而且是蕭墨。
南宮若沒有繼續走了,而是停了下來。
齊巖躬身道:“王妃。”
南宮若點點頭,看向蕭墨。
蕭墨眼神似嘲非諷,聲音帶着一絲冷意,“今日本王可是聽了不少關於你的傳聞,真是難爲你了,居然僞裝的那麼好,南宮若。”
南宮若冷眼看他,“聽聞辰王與張麗卿私交甚密,今日一見,並未發現你們有什麼姦情。”
蕭墨的臉色明顯的不好看了。
“莫非,王爺是故意僞裝出對她毫不在意的樣子,還真是難爲你了!”南宮若眼裏帶着濃濃的嘲諷。
“南宮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蕭墨語氣驟變,聲音很冷。
“聽到不實傳聞,你也會動怒,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去指責別人。”南宮若毫無懼色的看着他。
“蕭墨,你能在外征戰多年且無敗績,你就絕不是一個糊塗之人。”南宮若聲音很平靜。
蕭墨就那麼聽着她說,一時沒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