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蕭墨只是淡聲交代了一句,再磨蹭一會兒,血都不往外流了,怎麼博得她的同情?
齊巖這會兒很執拗,非要問出個所以然,“是皇上傷的您是嗎?”
蕭墨察覺額頭上的血漬被風吹的都乾涸了,很不耐煩的繞過了齊巖。
“還要本王再重複一遍嗎?”蕭墨冷着臉上了馬車,齊巖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他來時蕭墨便告訴了他皇帝賜的藥裏有什麼東西,他等在外面心裏又急又疼,王爺在外平定四方,保家衛國,卻被自己的父皇如此猜忌。
他爲他家王爺不平,遠遠勝過之前皇帝賜婚。
主僕二人心思各異,齊巖憤怒的駕着馬車,待馬車停在王府外,他第一件事不是急於去扶蕭墨出來,而是直奔南宮若住處。
蕭墨倒也不惱,由着他去,反正他最終目的也是如此。
闕衣幫忙曬藥,見着齊巖火急火燎的往這奔,意識到了可能發生了什麼事,高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王妃在哪裏?”齊巖不答反問,已經跑到院中了。
闕衣努嘴一指,“王妃在房裏配藥。”
齊巖急匆匆的奔到南宮若門前,雙手大力的拍着門,邊拍邊喊,“王妃,王爺受傷了,您快去瞧瞧吧!”
受傷?一語驚起千層浪,屋外的闕衣等人皆放下手中的東西,湊到齊巖旁邊去了。
南宮若打開房門,蕭墨受傷?齊巖這麼驚慌,難道要死了?
齊巖見到她,顧不得體統了,扯着南宮若袖擺央求道:“王妃您快去給王爺治傷吧,王爺頭上都流血了。”
南宮若來不及思考,闕衣幾人也是手忙腳亂的推着南宮若,“王妃,救王爺要緊。”
當他們到了的時候,蕭墨正在自己用帕子擦拭額頭,看到蕭墨好手好腳的端坐在那,南宮若瞥了一眼齊巖。
“他頭上流血了?”至少在她眼裏,他面色紅潤的坐在那裏,健康的很,對蕭墨這種殺伐果斷,常年廝殺之人,也許那根本都不算是傷好嗎?
齊巖撲通跪在南宮若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王爺是爲了給王妃討回公道,被皇上打傷的。”
“齊巖。”蕭墨沉聲怒喝,阻止齊巖繼續說下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刻意阻止的,否則早在齊巖從馬車上跳下去時,就阻止了。
南宮若聽到爲了她這三個字,眼皮沒來由的一跳,若說蕭墨要害她,她倒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可要是爲了她被皇帝所傷,她卻並不想欠他這份人情。
“說清楚怎麼回事。”南宮若冷眼睨着齊巖。
齊巖對今日的事並不清楚,但他能確定絕對是皇帝傷的蕭墨,再結合蕭墨早上對他說的事,他在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齊巖張嘴就來,“皇上給您賜的藥裏有讓您終身不孕的藥,您是知道的,並且您也沒有用那藥,王爺今日拿着藥去問皇上,皇上肯定不會承認,反而還傷了王爺。”
“賞賜都不是王爺主動要的,從來都是皇上賞賜的,他既在給王爺賞,又在壓着他,王爺敬皇上,尊他是父親,是皇上,從未有過不臣之心,可是皇上處處猜忌王爺,王爺實在是太委屈了。”
齊巖的話全是實情,那些蕭墨不在乎的,早已漠視掉的東西一點點被齊巖提及。
南宮若眉心微蹙,闕衣幾人已經不爭氣的紅了眼,跟着跪在齊巖身後。
“王妃,一直以來王爺無論做出多大的功勞,他都沒有請求皇上給予賞賜,反而是皇上爲了壓制王爺,一面賞了他,又丟給其他王爺一些簡單的差事,給了他們一些權利,處處與王爺制衡。”
齊巖不傻,在蕭墨的事情上面他很清楚,蕭墨即使不提,他也看的出來,一直憋在心裏,此刻找到了宣泄口,齊巖便統統說了出來。
“您跟王爺的婚事,也是皇上爲了壓制王爺,南宮府上其他幾位小姐姿容尚可,尚達不到國色天香,皇上選擇南宮府,只是爲了能打擊傷害王爺的自尊心。”
“只是皇上沒想到您是這般天姿國色,聰慧動人,他現在後悔了,便想着對您下手了,王妃,王爺維護您,是因爲……。”
“夠了。”蕭墨拍在案几上,他不能讓齊巖說出來。
齊巖雖然住了嘴,可是一雙眼睛裏滿是憤恨不平,南宮若胸口微微起伏,她知在皇室中的子女都不會過的太順遂,卻也沒有蕭墨活的這般辛苦的。
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功高震主,帝王猜疑。
南宮若朝蕭墨走去,她這一動,屋內所有人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南宮若走至蕭墨身旁,蕭墨緩緩放下手,額上的傷口破了皮,還紅腫着,衣領處的茶水雖已經幹了,卻能看到污漬。
“皇帝用茶杯砸的你。”南宮若問道。
蕭墨緩緩點頭,他沒料到齊岩心中如此憋屈,竟說了這麼多,他不知南宮若此刻是什麼心緒,他也不敢去猜度。
“闕衣,回去把我房裏的藥箱拿過來。”那裏面是她配置的一些藥,用了她自己配的藥,她手上的傷口即便做一些動作,也不會覺得疼了。
闕衣應了是連忙起身去拿藥,齊巖吸了吸鼻子,方纔哭的太慘,現在鼻涕出來了,但是他覺得好值。
闕衣去的飛快,回來的也快,把藥箱給了南宮若後,看了一眼兩人,脣角微微上揚,對着齊巖他們小小的揮手。
幾人心領神會,立即道:“屬下告退。”
南宮若打開藥箱,取出一個瓷瓶,用她自己做的簡易棉球蘸了藥水,給蕭墨擦着額頭。
有些微刺痛感,但是蕭墨就微微仰着頭看着南宮若,南宮若擦好後,將塞子塞回瓷瓶,“你低頭我更好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