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自己推人的右手看了看,無比慶幸沒廢她的手。
雖然胸口被她撞得有些痛,但是似乎被她方纔碰過的地方更加滾燙。
視線瞥到桌上的點心,還剩了好幾塊,其中還有半塊,向來不喜浪費的她,也會有如此張皇失措的時候。
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不是因爲南宮心,而是因爲他。
闕衣小聲嘀咕道:“王妃方纔那一下挺狠的,王爺會不會撞出內傷來?”
齊巖白她一眼,“怎麼可能,沒聽到王妃說,挺結實的嗎?也不瞧瞧王爺那身軀有多威武,強壯。”
暗影認可的點頭,“那啥,王妃方纔是害羞了吧!絕對是!”
“當然是,上次我看王妃給必也解開衣袍驗傷時,那是面不改色,冷靜的沒有任何表情,方纔那可不一樣了,那是不好意思,那是……。”
齊巖還沒叨叨完,察覺暗影神色不對的給他眨眼,便知道大事不妙蕭墨已經發現他們了,完了!
“退下。”
然而等着他們的只是蕭墨神色淡淡的一句退下,幾人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了。
當晚南宮若做了一個夢,夢裏面南宮心被蕭墨吩咐人把手砍了,而蕭墨禁錮着她,讓她親眼看到了這殘忍的一幕。
醒來時,天色朦朧,她卻再也睡不着了,這是給她的警示,沒有再一次,幸好昨日他心情應當還算不錯。
打開門,緩步走入院中,桌上還有昨夜喫剩的點心……?
盤子空了,昨夜她記得是剩了幾塊的,下意識的拿起茶壺,也是空的,昨夜她也沒有喝完,難道闕衣她們已經倒掉了?
只是有倒掉的時間,爲何都不收走,罷了,這種事不勞神費力去想了。
朝堂上,皇帝面色陰鬱,朝臣噤若寒蟬,三三兩兩的各自站在往日的位置上,皇帝看的眼睛都疼了,人……可真少。
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誰都不敢問,低着頭等着皇帝開口。
不過出人意料的,第一個開口的是蕭旭,“父皇,昨日墨王兄誅殺權貴一事,您可有聽聞?”
劉公公朝皇帝投去一瞥,豈止聽聞,昨兒個還是辰王親自來說的,怎會不知!
“你想說什麼?”皇帝冷淡的問道。
蕭旭一臉嚴肅,拱手躬身,“不知他們犯了何事,墨王兄又是哪裏來的權利,親自領兵誅殺,是想要造反嗎?”
朝臣把頭埋的更低了,這逸王是找死,一會兒辰王揮劍的時候,他們一定要躺地上裝死,要殺誰就殺,只要別砍他們就成。
而且,他逸王既然認爲辰王要造反,爲何不去鎮壓,這會兒來問責是個什麼意思?
皇帝冷哼,他昨兒個也說這話了,蕭墨是個什麼態度?他蕭旭這麼說,蕭墨又豈會放在眼裏?
蕭旭見皇帝不語,把目光轉向了朝臣,卻見他們全部低着頭,背都快駝了,不與任何人視線接觸,擺明了是要將裝瞎裝聾裝傻貫徹到底。
“兒臣記得不錯的話,昨日有各路殺手圍攻辰王府,也不知是誰下的毒手?”
蕭旭當然知道,他只是想借此一事來打壓蕭墨,可沒一個人配合。
“蕭旭,他們踩着將士們的屍骨,貪污他們的撫卹,折磨着他們的親人,難道不該殺?”蕭墨眼神冰冷的看向蕭旭。
“該殺!”朝臣之中有好幾人低聲附和着,然後在皇帝、蕭旭即將投來視線之時,又迅速低下了頭。
這就是該出口時就出口,要站對陣營。
蕭旭陰翳的掃了一眼,皇帝心底暗罵:一羣狗東西。
蕭旭多少知道一點風聲,此刻聽到蕭墨的指責,也是少了些許底氣。
“此事還需層層調查,這麼多人同時涉案……。”
蕭旭話尚未說完,就看到蕭墨涼涼的看着他,眼裏都是諷刺之意,“你覺得本王會愚蠢的不去查證就了結他們嗎?”
蕭旭雖想避開他的目光,可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畏懼,一旦退了,在朝臣中再無威信。
“是嗎?墨王兄做事是否頗爲偏激了些?顧芒是被你當着朝臣殺的,昨日你殺的那些人,也都有了你所謂的合理理由。”
蕭旭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墨王兄就不怕得罪那麼多人,最後都報應到辰王妃身上去了?畢竟昨日那麼多人圍攻辰王府……。”
蕭墨冰冷的視線從蕭旭臉上劃過,朝他走了一步,“你在威脅本王?”聲音裏充滿了威壓感。
蕭瑾上前一步護在了蕭旭身前,“墨王兄,你想做什麼?”
蕭墨卻是都沒有朝蕭瑾去看上一眼,而是寒眸冷厲的看着蕭旭,“你想做什麼?”
蕭瑾長臂一揮,整個人擋在了蕭旭身前,大有要護蕭旭周全的意思。
皇帝作壁上觀,只要他們兄弟不當場撕破臉動手,他是暫時不會出面的。
“她被伏殺過幾次,墨王兄心裏不清楚嗎?旭的大婚當日那場伏殺,究竟是爲誰而去,想必墨王兄很清楚。”
蕭旭語氣涼涼,昨日辰王府遭遇伏殺一事他也知曉,甚至還得知了銀髮男子也參與其中,那麼那一日若不是她前來,也不會讓他在大婚當日被人攪局,也不會淪爲笑談。
蕭墨神色冷漠,一步步朝他逼近,那一身凜然氣息逼壓的人都不敢靠近。
蕭瑾見蕭墨那一身寒氣,心中暗道不妙,開口剛說了一個墨字,就被蕭墨一手推開。
他推的是蕭瑾的肩膀,蕭瑾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帶開,那速度極快、力量極強,整個人都被掀飛在地。
差點砸到幾名臣子,那些臣子雖都是低頭沉默,但遇到危險,那人人都是一流好手,迅速躲閃避開了,還順便捋了捋朝服,唯恐朝服被沾染了灰塵一般。
蕭宇看到這場景,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只是並未笑出聲,他向來就是如此的惡趣味,非常喜歡幸災樂禍,可不管對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