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易容術雖比不上頂尖,但也沒有差到讓人一眼看出來,她未說話,怎麼就被蕭墨識破的?
而且她待在那個房間裏,就連裴易都沒發現,蕭墨與她半句話沒說,怎麼就露餡了?
齊巖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才明白,原來是王妃!
只是,他家王爺是怎麼發現的?
蕭墨沉默了,她的這一句話讓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實。
原來他早就如此熟悉她的舉動了,她的氣味,他都記得一清二楚,所以,纔會在那麼多人之中一眼認出她。
即使她不說話,她從他旁邊經過,他也能分辨出來,她悄悄看那一眼,更是讓他確信無疑。
南宮若替他做出了回答,“也是,一般人看不出來,但你不是一般人。”
她也有識破他人易容的本事,他蕭墨見多識廣,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他又豈會看不出來。
祁天賜看着一臉笑盈盈的小二時,臉色一沉,“怎麼換人了?”
小二熟練的給他們上菜,“公子們需要上菜,他在這裏時時聽不見公子們吩咐,怕是怠慢了公子們,掌櫃的吩咐小的來給公子們上菜,小的這就退下。”
裴易沒有言語,只是看向了南宮心,南宮心在見到來人不是南宮若時,臉部的線條都放鬆了,看來那名小二,不是普通身份了。
“退下便是。”裴易開口,祁天賜也只是一笑而過。
“你來這裏做什麼?”她來是見裴易,可蕭墨來做什麼?喫飯?不見得。
“看你的反應,似乎已經對南宮心的安危放心了,她也在那間房裏?”蕭墨淡淡看她。
“嗯,你是擔心我暴露身份?”南宮若回答,關於這一點,她既疑惑,又很困惑。
“以你的能力還不至於暴露身份。”蕭墨答道。
南宮若的臉色緩了緩,蕭墨又道:“可南宮心在,你必然是已經暴露在了裴易的眼下。”
南宮若神色一僵,心兒自始至終未與她說話,是……。
是了,裴易一直留心南宮心的動作,她的神態都會在他眼裏無限放大,她的任何一絲在意,緊張,都會成爲裴易懷疑她的證據。
“心兒。”南宮若提起她,便會緊張起來。
“她自然無事,裴易帶她來這麼重要的場合,不是懷疑,便是在意。”他有了在意的人之後,便能明白那種心情了。
這一點她也認同,裴易流露出來的那種情緒,不像是懷疑,防備她,可是這一點,心兒知道嗎?
裴易走後,南宮若去了那間屋子打掃,打掃不是目的,重要的是去查看南宮心是否給她留下什麼線索。
根據心兒的站位,她推測了她最多可以走到哪裏的距離,可能會經過的地方,從袖中取出一隻瓷瓶,取蓋倒在地面上。
水迅速滲透,南宮若指尖一點,水漸漸凝固起來,冰晶上面有四個小字。
放心,等我。
南宮若手指一收,冰晶冒着霧氣,一點點消失,直到地面上連一點水漬也沒有。
得到了想知道的,這裏也沒有必要再留,南宮若收手,做好了安排,靜靜離開。
“莊主,您有事嗎?”南宮心問的時候悄悄挪了一點位置,離裴易遠了一些。
“那名失聰之人,是辰王府的人,你認識辰王府的人?或者,你認識辰王,你與他什麼關係?”裴易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的問道。
“奴婢不認識,至於辰王,奴婢更是沒見過他。”南宮心否認,只是在心中猜測着,裴易這是懷疑上了自己。
“你如何能證明?”裴易淡淡望向她。
南宮心咬了咬脣,委屈道:“奴婢沒見過如何證明?莊主不信,奴婢說什麼還有用嗎?”
眼神可憐巴巴的看着裴易,裴易嫌棄的瞥了她一眼。
“醜東西,長得不漂亮就不要學別人撒嬌,真醜。”
裴易的嘴毒讓南宮心放心了,裴易算是相信她的話了,至於說她醜,她是完全無所謂的。
裴易雖說的不好聽,可脣角卻悄然揚了起來。
幾日後,城裏開始流傳,那荒唐的軒王改了性,癡迷天山派的一個小姑娘,跟在人家身前身後,每日鞍前馬後的效勞。
而在朝堂上,他也不再是那副不正經的模樣,雖然不發表意見,不遞摺子,但看起來比往日要莊重些了。
蕭旭開始隱憂,對於一直忽略的蕭宇,如今也可能威脅到他了,原來他一直都在僞裝。
蕭墨倒是面色依舊,看不出對此有什麼看法。
下朝後,皇帝罕見的留下了蕭宇。
“宇兒,近日城中流言四起,傳你看上了一名女子,是江湖中人,是否確有其事?”皇帝眼眸深沉,再無往日看蕭宇那般親和了。
蕭宇淺笑,“何爲流言?不實則是,其一,那女子是天山派弟子,其二,那些話也是兒臣放出去的。”
皇帝凜然,蕭宇這突然的轉變讓他不適應,也讓他心有餘悸,他承認的很痛快,讓他心裏反而沒底,看不出蕭宇的意圖了。
“你想娶她爲王妃?”皇帝問道。
“水到渠成的事。”只要君似錦點頭,那她就是軒王妃。
“倘若朕不同意,你又待如何?”蕭宇這隻狡猾的狐狸,瞞了所有的人,他憑什麼讓他如願!
“不如何,反正兒臣也沒想過覬覦你的龍座,娶誰又有何分別?”蕭宇脣角帶笑,眼含嘲諷的看着皇帝,皇帝太在意他的龍座了。
蕭宇所言是否屬實他不確定,但他會去看,會去查證。
“有一件事,兒臣要問父皇。”蕭宇斂了笑意,神色冷冷的看着皇帝。
皇帝從未被他這麼看過,一時眼裏,心裏都覺得有些不舒服,“何事?”
“幾日前,父皇派人在坊間散佈流言,說兒臣與嫂嫂關係親近,嫂嫂不日就要與墨王兄和離,改嫁兒臣。”
蕭宇朝前走那一步,他那壓迫人的氣息讓皇帝覺得,一直以來的他,只有此刻纔是他最真實的一面,他……裝的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