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巖暗暗咬牙,那要是發作起來,他們王爺還不得心疼死,把何老拖出來鞭屍只怕都無法泄憤。
“所以我就很奇怪,你們辰王看着與辰王妃那麼恩愛,怎麼你們王妃還能用自己的血救軒王,畢竟用血爲引的人,必須是完璧之身呢!”
離人故作驚奇的說着,“他們那麼恩愛,辰王妃嫁過來已有半年之久,不應該……。”
“請慎言。”秦玉生目光冷淡,失禮的打斷了離人的滔滔不絕。
離人上下審視着秦玉生,秦玉生作爲一個管家而言,很年輕,且相貌很好,儀態談吐俱佳,換句話來說,這辰王府的奴僕們,相貌都還不錯。
離人挑眉,“是在下說錯話了?”
秦玉生目光靜靜的看着他,“有一類人,矜貴自持,無論面對如何的誘惑都能遵循本心,不被慾望牽制,他們主導慾望;而有一類人則是被慾望主導,輕易就能擊潰內心防線,軒王是前者,左賢王是後者。”
離人不解他爲何說起這事,但見秦玉生也是話沒說完的模樣,便也不插嘴多問,只是興味十足的看着他。
“我們王爺與王妃相知相識縱然並不順遂,卻彼此理解,王妃的生母年初時過世,縱然二人心意相通,卻發乎情止乎禮,即使是夫妻,王爺也在這個時候給予了王妃最好的尊重。”
秦玉生說話時溫潤有力,目光平靜的與人直視,既不會讓你覺得失禮,也不會覺得有攻擊性。
“離人先生,人在直面慾望時還能清醒的保持理智,給予尊重與理解,是人格上的高貴,骨子裏的尊貴,只有禽獸纔會藉着某事某物去釋放獸性。”
離人微微有些訝異,剛想說話,秦玉生再度開口了。
“我家王爺對王妃的愛意,是滲透到了骨子裏,愛護之心無可比擬,愛慕之情無人能及,絕非離人先生以爲的是個笑話,要被諷刺嘲笑。”
秦玉生說完,神色平靜的望着陸雲朝,微微躬身,“十三殿下倘若願意等,那便再多待一會兒,如果不願,請恕奴才失禮,不能代爲招待了。”
陸雲朝看着秦玉生微微笑着,這個人很有意思,說話時謙謙君子溫和有禮,瞧着沒有絲毫脾氣,可骨子裏是犟的。
儀態間毫不失禮,不知道還以爲他有求於自己,其實他只是謙恭的下着逐客令罷了。
齊巖膜拜的看着秦玉生,他們秦管家是軟刀子殺人於無形,既讓你面上好看,還不好推脫,厲害呀!佩服呀!
特別是誇他們王爺那些話,簡直不要太好了,換他怎麼也說不出來的。
“秦管家,這辰王府之中,本殿瞧你最爲順眼了。”陸雲朝毫不吝嗇的開口誇獎道。
秦玉生面上端着和煦的笑,拱手言謝,“殿下謬讚,奴才只是做着分內之事罷了。”
陸雲朝站起身理了理錦袍,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分內之事能做到你這種程度,真是相當的有水準。”
“特意來此若是爲了那老東西的事,似乎很不明智,畢竟他的屍體在本王這裏。”
陸雲朝眸子緊盯着門口,手握摺扇暗暗蓄力,下意識的防備着聲音的主人。
齊巖,秦玉生很是耳熟這聲音,也只是各自立於一側,在來人進屋時微微躬身行禮,“參見軒王。”
齊巖猜測着,方纔的談話他聽到了多少?爲何外面無人通傳?爲何沒人攔他?
蕭宇身着白色雅緻的攬月錦袍,手中一柄摺扇不輕不重的敲着手掌,步伐穩健的走進屋內,在秦玉生,齊巖身旁時停下,淡聲道:“免禮。”
“多謝王爺。”二人回道。
蕭宇朝左邁了一步,轉向陸雲朝,目光卻是看着離人。
“你想爲那老東西報仇?”蕭宇語氣淡淡道。
離人脣瓣掀動,卻並未說話,玖柒默默走至一旁,與齊巖一起站着。
蕭宇懶懶收回目光,後退一步轉身,走了幾步,坐在了陸雲朝的對面。
“不知軒王來此是爲了何事?”陸雲朝目光炯炯的看着蕭宇。
蕭宇眉眼輕擡,眸光清明,“十三皇子還是關心自己的事比較好,畢竟還有四日,便是你的婚期。”
“哦?是嗎?”陸雲朝拖長了語調。
“軒王深夜去驛站見我藥宗之人問藥,不知是爲誰而尋?畢竟軒王來時,身上無傷無病。”
蕭宇眸光清冷,“死人什麼也知道,十三皇子也想如此?”
陸雲朝嚯了一聲,“你與你家墨王兄倒是有些相似之處,動輒便是出言要人性命,跟你們生活在一起的人不怕嗎?”
說到此處,陸雲朝更是記起調查的情報,一副剛想起的模樣,疑惑的看着蕭宇。
“軒王之前不是對天山派一個小姑娘癡迷情深嗎?聽聞之前軒王可是鞍前馬後的圍着她轉,恨不得昭告天下,廣而告之,怎的這些日子沒瞧見?”
蕭宇目光極淡,“你聽說的事很多?”
陸雲朝眉峯輕擡,“那可不,在霆黎的國土上,不瞭解點特別的風土人情,怎麼能安穩站着呢?”
蕭宇眸子漫不經心的輕掃過陸雲朝的臉,道:“你瞭解的都是一些無用之事,關鍵時候可救不了你的命。”
陸雲朝假意驚怕的捂住心口,愕然道:“難不成軒王殿下還要殺了本殿不可?還是說,那個天山派的小姑娘對你而言只是無用之人?”
蕭宇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目光慢慢的移到了門口,陸雲朝見他的動作,自是知道有人來了,且極有可能是蕭墨,也不再開口,只是望着門口。
下一刻,一雙紫金漆雲黑靴踏進屋內,齊巖,秦玉生恭敬的躬身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蕭宇起身微微拱手作禮,玖柒也隨之行禮,皆是面上一派恭敬。
蕭墨擡手示意免禮後,無視衆人的目光坐居主位,冷淡的看了一眼蕭宇,最後目光冷漠的看着陸雲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