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在殺戮的時候,都心繫一人,她來自異世,斗轉星移,乾坤歸位,本就有回去的可能,而她遭此大劫,魂就被束縛了。”
方丈輕嘆,說錯,他們是在報仇,說無錯,可哀嚎遍野,霆黎中人人自危,這一天一夜外面沒有任何人出門做生意,全部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再這麼下去,百姓們又該如何生存。
“要怎麼做她才能回來?”蕭墨眼裏有稀碎的亮光,連着兩日沒有進食,再加上情緒起伏太大,他面容冷峻卻又憔悴,但絲毫不見倦容。
聲音帶着絲絲嘶啞跟乾涸,但並不影響本身音質,依然還是那麼的好聽。
方丈嘆息一聲,“姑且試一試吧!”
在門外聽着的兩個立即鑽了進來,都是熬紅了一雙眼,雖然依然清俊,但難掩一身的戾氣,兩雙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方丈。
方丈被他們圍得太近,面上有些微微尷尬,但他們現在哪裏還聽得進其他?他只得開口。
“老衲燃燈爲辰王妃祈福,你們別再犯下殺孽便是,希望能有所幫助。”
“祈福唸經的話,我也可以,我一定好好念,心誠則靈,阿若一定能回來的,她救了那麼多人,她一定可以。”南宮心站起身,語氣堅定的說道。
“殺孽是我所爲,我祈福,我求她回來。”蕭墨目光堅毅的道。
方丈緩緩點頭,“好,老衲即刻準備。”
南宮心看了他們一眼,勸道:“你們喫點東西,祈福的時候倒下會不會對神明不敬呢?既然有一絲機會,就不要浪費掉了,我們沒有別的機會了。”
秦玉生瞅準時機給他們端來了肉粥,看着他們喫下後這才放心了些。
裴易悄悄問他,“你有趁機將忘情丹放在那裏嗎?”
秦玉生搖頭,“既有了機會,倘若在祈福時忽然忘記了,王妃就再也不能生還了,我不能這麼做。”
一切準備就緒後,辰王府裏設下了法壇,屋內放了許多油燈。
蕭墨跪在屋內放置的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的求着神明庇佑她,把她還回來。
爲了不褻瀆神明,都換掉了一身血衣,穿着素淨的衣袍,闕衣以及侍女們都摘掉了釵環,耳墜,衣着樸素的跪在外面默默祈福。
南宮心放置完最後一盞油燈,看了一眼屋內的情形,眼睛溼潤了,她早已哭幹了眼淚,現在卻又忍不住想哭。
她跪在蕭墨後面,最前面的位置早被蕭墨他們佔領,她現在這些都不願去爭了,她只想南宮若回來。
皇帝派人來打聽情形後,在宮裏更坐不住了,他現在斷定南宮若已經死了,他們瘋着剷除了顧府,南宮府,現在關門閉府的都在念經。
這不是在超度南宮若嗎?難道是打算超度後,徹底大殺四方!
后妃們難得和諧的湊在一堆商議着該如何辦?
在那之前她們本就畏懼蕭墨,在看到南宮府,顧府的滅門後更加不敢與他對抗,現在都在想,逃出宮後,活着出皇城有沒有可能。
“慕楓,你昨天不是嗯了嗎?爲什麼突然要告假?”經紀人在電話那邊焦急的詢問着,即使沒開免提,南宮若都聽見了。
“我昨天的嗯不是在應你,廣告商那邊一早就定下我,今天這酒宴我即使不去也可以,辛苦陸哥跟那邊說了。”
蘇慕楓穿着一身絲質淺藍色睡袍,這是他夾帶私心選的,剛好能跟南宮若身上那件淺藍色睡裙顏色一致。
“可是那邊就是想見你才組的這酒宴……。”
“陸哥,我自入行就沒告假過,你就當這次是放我年假了好嗎?謝了。”蘇慕楓說完掛掉了電話,並且給手機關了機。
他在說話時,眼睛一直落在南宮若身上,南宮若從剛纔開始就坐立不安的四處張望着,他有些擔憂。
“不舒服嗎?”蘇慕楓問道,隨手將手機丟到一邊去了。
南宮若看向他,蘇慕楓眼裏有着明顯的擔心跟害怕,她搖搖頭,“沒有,我聽到了一些聲音,很遙遠,但……很熟悉。”
蘇慕楓眼眸一黯,她的靈魂跟那個世界還有交集,或許真的還能回去,可是他真的好想留下她。
“原本我打算就這樣一輩子過下去,可是你出現了,我一直就在等你,期盼你,現在你要我怎麼甘心幫你回去呢?”
蘇慕楓眼圈紅紅的,他等了那麼久,早已無望,可是現在能看到她,對他而言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可她不想留。
南宮若跪坐在沙發上,“對不起蘇慕楓,你的死一直都讓我很難過,因爲你爲我死掉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因爲你愛我,而我不愛你而感到難過。”
她知道這些話很傷人,可是她必須要說,讓他徹底死心,好好過他的生活。
“你不是我的選擇,我的選擇裏沒有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跟我沒有關係的,好好的活着。”
“陸哥,我早上去慕楓那裏化妝,發現他門外貼了一道符,之前一直沒見到,是你請人放的嗎?”張艾輕晃酒杯,悄聲說道。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慕楓那性子,他信鬼神,那纔有鬼,那玩意準是哪家孩子惡作劇放的,一會兒得去給他摘了,回頭被他發現了,準得冒火。”
闕衣的腳都快沒知覺了,又酸又痛,還有些腫脹,但她不敢有雜念,她擔心自己心不誠,就救不回南宮若了。
蕭旭跟蕭瑾站在辰王府門外疑惑不解,蕭瑾道:“他們唸了一天的經了,還沒超度好嗎?”
蕭旭捂住他的嘴,連忙噓了一下,“別亂說,我看着怕是他們想了什麼法子在救南宮若,這些話可不能被他們聽見,也不能亂說。”
從南宮府跟顧府的覆滅他深刻的認識到他們有多瘋,那三個竟然都是跟他血脈相連的兄弟,骨子裏都是一樣的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