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電梯口走了過來，燈光讓他高大的身形落下影子，正好將姜昭整個人籠罩在裏面。
“喜歡嗎？”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近在咫尺。
整個人被屬於男人的氣息包裹，姜昭感覺臉上不自覺開始發燒，頭也不敢擡，輕輕“嗯”了一聲。
“喜歡......謝辭，謝謝你。”
自從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她再也沒有喊過他謝先生或者老闆。
謝辭淡淡“嗯”了一聲。
“現在時間不早了，先喫飯吧。”
徐姐看了一眼謝辭，又看了一眼姜昭。
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哎呀，我差點給忘了，今天我還有點事兒來着......昭昭，謝先生，那我就先走了，不跟你們一起吃了。”
臨走前，悄悄對姜昭眨了眨眼睛。
徐姐離開後，偌大的空間裏就只剩下了姜昭和謝辭兩人。
周圍很安靜，姜昭甚至能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本來就在發燒的臉頰，溫度變得更加滾燙了起來，就連耳根和脖子都在散發熱氣。
出息點......
姜昭你給我出息點！
姜昭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想要找點什麼共同話題，但謝辭一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所以直到走進電梯裏，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在尷尬的氛圍裏，電梯抵達了餐飲層。
這裏的大廚非常厲害，熟練掌握了各大中華菜系，做出的菜餚一絕，令人食指大動。
眼前的美味讓姜昭暫時忘記了剛纔的尷尬，大快朵頤了起來。
喫着喫着，耳邊傳來了謝辭低沉的聲音：“怎麼樣？還合口味嗎？”
姜昭連頭都顧不得擡，嘴裏面還在咀嚼着。
“好......好次！”
耳邊，男人似乎輕笑了一聲。
那上揚的尾音裏，帶着一點點愉悅的味道，完全不像是謝辭能夠發出來的聲音。
姜昭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淡淡地垂着眸，依舊是那副漠然的表情。
就在姜昭想，是不是她聽錯了的時候，謝辭忽然道：“姜昭，姜家的債，我可以幫你還掉。”
聞言，姜昭愣住，“噌”地擡起頭來。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而且太匪夷所思……她肯定是聽力出問題了吧？
“你、你剛纔說什麼？”
謝辭重複了一遍，又道：“放心，你不用再還給我。”
望着面前男人認真的表情，姜昭結結巴巴道：“謝、謝辭，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錢嗎？”
“三十億。”
謝辭表情淡然得就像是在菜市場買了棵白菜，看起來絲毫不覺得，自己剛纔說的話有多麼令人震驚。
姜昭的眼睛都瞪圓了。
半晌，才憋出一句：“爲什麼？”
謝辭淡淡道：“沒有了債務的負擔，你就可以專心爲我賺錢了。”
“......”
姜昭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謝辭就這麼相信她的潛力嗎？先前投資的那些成本，雖然她現在還沒有還完，但她已經在努力賺了，早晚有一天能讓他收到超額的回報。
可是，這次是三十億，而且謝辭還不讓她還……
無異於是在扔錢！
畢竟，按照合同上那極低的分成比例，謝辭想要收到三十個億的回報，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幾乎沒什麼可能！就算是國際巨星也很難做得到！
但與此同時，她也很心動……
如果謝辭幫她還了這筆錢，那麼，她的人生將會輕鬆很多......
在謝辭的目光注視下，姜昭沉思良久。
最終，她搖了搖頭。
“謝辭，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這筆錢，我可以自己慢慢還。”
在簽訂了合同後，雖然她的確花了謝辭不少，包括買奢侈品，包括買高端護膚品，但那些是屬於投資的性質，以後她都是要賺回來給謝辭分成的。
可幫忙還債這件事，實際上已經超過了投資的範疇。畢竟，謝辭沒有讓她還的意思。
三十個億的人情......
實在是太重了。
除此之外，她還喜歡謝辭，想要和謝辭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聞言，謝辭點了點頭，沒有堅持。
姜昭鬆了口氣。
雖然心裏面有一丟丟的可惜，但更多的理智告訴她，這樣做是對的。
正想繼續喫，謝辭又道：“上次給你買的鑽石項鍊，你已經戴過好幾次了，可以再買一件新的了。”
“又買？”
姜昭夾菜的動作頓住，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其實，我要出席的活動那麼多，要是戴幾次就換新首飾的話，成本有點高。我現在已經有了人氣和知名度，向品牌方藉藉是沒有問題的，就不用每次都買了。”
哪知道，謝辭聞言皺起了眉。
“借？那豈不是別人也有可能戴？不，還是去買。”
姜昭：“......”
謝辭的有錢任性，已經到了她不能理解的程度。
算了，買就買吧。
大不了，以後她實在賺不回那些投資成本的時候，將這些珠寶首飾再折價還給他。
現在，還是暫時收着好了。
畢竟她也喜歡這些閃閃發光的漂亮東西，以前姜家還沒有敗落的時候，就經常購買珠寶首飾之類的。而且，謝辭每次的挑選都相當符合她的審美。
想開後，姜昭美滋滋地拿出手機，挑起了珠寶。
畢竟，不買白不買！
快要喫完的時候，謝辭忽然接到工作電話，先行離開了。
姜昭美美地喫飽後，打電話給徐姐。
如她所料，徐姐果然沒有離開，還在大廈裏面。
“你在哪一層？我現在過去找你。”
十分鐘後，兩人一起躺在皮膚管理的儀器旁。
漂亮的小姐姐在旁邊操作，配合着溫柔的手法，瞬間便消除了疲憊，舒服得彷彿在雲端。
徐姐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飄。
“說實話，在遇到謝先生之前，我都不知道，有錢人的世界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整棟大廈都爲你全天二十四小時待機，這種待遇，說是公主也不爲過吧？”
姜昭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
“實際上，並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能壕到謝辭這個地步。”
即便在帝都的豪門圈子裏，姜家千金這個身份也站得足夠高了。在遇到謝辭以前，她從來都沒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會跟窮這個字掛鉤......
然而跟謝辭比起來，她的確算得上“窮”。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話音落下，兩人都沉默了。
房間裏很安靜，能清晰地聽到儀器的滴滴聲。
姜昭忽然想到什麼，聲音有點猶豫：“那個，徐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徐姐：“什麼問題？”
片刻，姜昭纔再次開口：“你覺得，謝辭他......喜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