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萌寶三歲半,爹地寵上天 >第5章 叫聲“爸爸”聽聽看
    雲朝擡起頭,對上他那雙凌銳幽邃的眼睛。

    再熟悉不過。

    扭斷保安的手腕,貝紹樓這才鬆了手,用方巾擦了擦修長的手指,面無表情。

    身後兩個保鏢架着保安離開,貝紹樓逼近剛剛還在叫囂的女老師。

    女老師嚇一跳,慌忙往後退,不敢說話。

    “朝朝,在我身邊生活了十年,你也就只敢衝我發脾氣。”貝紹樓沉聲。

    說罷,男人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唯唯諾諾的女老師身上。

    “我數三聲,立刻道歉。一。”

    女老師慌了神,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祖宗。

    安市哪來這尊大佛?

    她從未見過。

    幾個保鏢圍住她,氣壓很低,不似夏日,更似寒冬。

    “二。”

    女老師腿一軟,飛快道歉:“對不起。”

    “不夠。”貝紹樓眸色斂起。

    雲朝也沒吭聲。

    相處十年,雖然不常見面,但她太知道貝三爺發火時是什麼樣的脾性。

    他發了火,誰惹了他不快,那天地衆生便都是要受一遭的。

    誰吃得了他的脾氣。

    夏日刺目的日光下,男人着一件墨色襯衫上衣,袖口微卷,背影蕭冷,逆着光,氣場壓迫,身上依然是她熟悉多年的老山檀氣息,混雜幾許他平日愛點的沉香。

    男人如一尊佛,沉沉站立。

    “先生,對不起,我做錯了。我語氣不善,我態度不好,我該死。”

    “先生寬宏大量,您原諒我,我錯了。”

    “啪”“啪”,她順勢打了自己幾個巴掌!

    “朝朝,你說,原不原諒?嗯?”

    貝紹樓忽地轉了目光,看向雲朝,脣角微微勾起。

    雲朝默了幾秒。

    這人也真夠惡劣,好人他做,後果她擔。

    尋思了幾秒,雲朝淡淡道:“德不配位,我覺得她不配當老師。”

    “嗯,我的小姑娘說的是。”

    貝紹樓隨即偏頭,跟身旁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人耳語幾句。

    雲朝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他身邊這個年輕男人她隱隱約約有印象,沒記錯的話,是他的貼身助理程風。

    沒幾分鐘,程風迅速讓人把女老師帶走。

    四周看熱鬧的人羣紛紛散去,沒人敢吭氣。

    小桃子撿回她的珍珠髮卡遞給貝紹樓:“叔叔今天四好人,送叔叔。”

    陽光下,髮卡上的珍珠閃爍着亮晶晶的光。

    一如十多年前,醫院門口。

    貝紹樓眸色凜起。

    雲朝的思緒也一下子被拉到那一天。

    那天她在醫院門口苦苦哀求衆人,沒有人幫她,她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樣抱住貝紹樓。

    彼時,冬季蕭瑟,少年清俊溫雅,眼底卻是如寒風一樣的冷意。

    那時候,她也像捧着寶貝一樣把珍珠髮卡遞給她,那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一如現在小桃子。

    雲朝壓住小桃子的手:“叔叔不會要。”

    叔叔哪瞧得上這種一文不值的東西。

    同樣,這麼多年,他也不曾正眼瞧過她。

    “唔。”小桃子有點失望,訕訕收回小手,抽了抽鼻子,“麻麻,小盆友叫小桃子土包子,小桃子不土,也不醜的。”

    雲朝心疼得厲害,蹲下身,抱住她:“寶寶是最漂亮的呀,寶寶要相信麻麻,對不對。”

    小桃子煞有介事點點頭。

    小奶娃又仰頭看向高大的貝紹樓。

    在她眼裏,這個叔叔又高又好看。

    “叔叔,小桃子不醜的,對不對呀。”

    貝紹樓緩緩低下頭,幽邃的眼底醞釀着濃烈的色澤。

    瞳孔裏是穿着揹帶褲,像極了雲朝的小女孩。

    長得可真像,剔亮的眸子,烏黑的頭髮,粉妝玉琢,小小一隻。

    雲朝來不及拉住小桃子。

    這小傻子,早上還答應她把壞叔叔忘掉,這會兒又討好起來。

    沒等貝紹樓回答,程風領着一個新老師走過來:“三爺,將由趙老師全權負責這次夏令營事宜。”

    貝紹樓微微頷首,臉色素來淡漠。

    雲朝趁機將小桃子交給新老師:“趙老師,您多多關照。”

    趙老師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我有說讓你女兒進夏令營嗎?”貝紹樓突然發話。

    雲朝噎住:“三爺,費用我會按時交,小桃子也會乖乖聽話。”

    “聽話?能聽話到什麼程度?”

    “叔叔,小桃子會乖乖聽話,做森麼都可以。”小傢伙搶答。

    對上小奶娃亮晶晶的大眼睛,貝紹樓玩味地勾起脣角,低頭注視小不點:“哦?做什麼都可以?”

    “對噠!”

    “叫聲‘爸爸’聽聽看。”

    雲朝心口一顫,捂住小桃子的嘴巴。

    有些稱呼,可不能亂叫。

    小桃子蹦蹦跳跳,掙脫開雲朝的手!

    這個不難!難不倒她!

    “爸爸!”她立馬大聲叫,很是歡快,“爸爸,爸爸!”

    雲朝扶額:“……”

    滿臉黑線。

    貝紹樓脣角弧度更深,眼底愈發透出幾許玩味的味道,眸光透着與常日不同的光。

    第一次叫這個詞,小桃子興奮得很,又連着叫好幾聲:“爸爸!”

    程風:“……”

    現在的小孩……可真不認生。

    小傢伙叨叨不停:“叫‘爺爺’也闊以噠!叔叔,舅舅,伯伯!小桃子會好多好多!”

    貝紹樓:“……”

    臉又沉了大半。

    雲朝立馬把小桃子交給趙老師:“老師,您帶小桃子去夏令營跟小朋友們呆一起吧,您多關照,謝謝。”

    趙老師跟程助道了給別,領着小桃子離開。

    雲朝鬆了一口氣,又對貝紹樓道謝:“今天的事謝謝三爺,小桃子不懂事亂叫人,您多擔待。”

    “你女兒不懂事的樣子,像極了你。”

    “是。”雲朝不反駁。

    “你當年跟我較勁的那囂張樣呢?嗯?”

    “雲朝當年不懂事。”

    貝紹樓上上下下打量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當年那股揚言要燒掉望月別墅的囂張勁哪去了?”

    雲朝沉默,微風撩過她耳畔的碎髮。

    哪有什麼曾經,如今懂事了才知道,她和貝三爺,本就應該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

    命運讓他們交錯重疊了十年,早該回到原點。

    他是京城的神祇,京圈遙不可及、人人仰望的存在。

    她仍舊回到安市,成爲芸芸衆生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

    人和神,哪能平起平坐。

    更何況如今他已有家室,有一個恩愛的妻子和一個兒子,家庭圓滿,幸福安康。

    她也有了小桃子。

    她與他早該劃上句號,她只是他的“麻煩”。

    “我沒記錯的話,你身上這件裙子在京城穿過。”貝紹樓向她一步步走來,“看來,你死去的那個男人對你也不怎麼樣。”

    他逼近她,低下頭,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道:“朝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很懷念那一晚的滋味,你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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