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貝紹樓的跟前，有點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十多年相識，原來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說完了？”他冷漠地看向她，手指間夾着的煙燃了一半，“沒有招惹過我？雲朝，別忘了，十三年前在醫院外，招惹我的人是誰。”
“雲朝，京城林家，林康陽是三代獨苗，一家子當寶貝。要是林康陽那個父親知道自家兒子跟一個寡婦糾纏不清，你猜，你會是什麼下場？雲朝，你大可以試試在林康陽父親面前解釋，說自己跟林康陽沒有任何關係。”
“要是不想雲唯一變成孤兒，你儘管去試。”
貝紹樓言辭冷厲。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道理，雲朝都懂。
這些因果關係，她早就在心裏頭理清。
林家和貝家，沒有什麼區別，她不會去招惹貝紹樓，同樣就不會去招惹林康陽。
“三爺，你警告我，不如去警告林康陽。他一個京城公子哥，爲什麼去安市？三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認識林康陽？別忘了，很多事，我做不了主。”
“雲朝，還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是我太慣着你？！”
雲朝眼神漠然。
他慣着她什麼了？
養只寵物都能產生情感連接，她之於他，連只寵物都不算。
他要弄死她，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雲朝攏了攏身上的針織衫，屋內不冷，但她卻覺得心上生寒，猶如墜入冰窖。
她沒有再反駁他，這裏是京城，貝紹樓說了算。
他一個不高興，她和小桃子都沒有好下場。
“雲朝，你最好把我說過的話聽進去，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跟林康陽有往來，我不會輕饒你！”
“知道了。”她淡淡迴應他，沒有再反駁。
說不通的。
這個男人，喜歡別人順着他。
“你跟林康陽，交往到什麼程度了？”貝紹樓又問。
聽着他這副審判的語氣，雲朝不想回應他。
許久之後，她才懶懶道：“我說了，沒有交往。還有，交往是兩廂情願的事，林康陽就算想跟我交往，我也不喜歡他。三爺不用審問我，三爺不是我的長輩，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就憑你吃了貝家十年的飯，我也有資格。”
“……”雲朝一時間無法反駁。
男人語氣霸道，眼神果決，不容置疑。
她沒有必要用雞蛋撞石頭。
“三爺，我來京城不是跟你吵架的。”
“林康陽追過你？”貝紹樓的手翻了翻桌上的照片，抽出其中一張，冷笑，“送飯？幼稚的把戲。”
“我沒有讓他給我送飯，他做這一切，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男人給女人送飯，這用意，再清楚不過。雲朝，你是要接着跟我裝傻？我今天只是警告你，如果再被我發現什麼，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剎那間，所有的語言都很蒼白。
雲朝無心再跟他解釋什麼。
她跟林康陽本就沒什麼，就算有什麼，輪得着他來管嗎？他又是她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