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小聲催他：“三爺，我們該回去了。”
“我不是你司機。”
“……”雲朝就知道跟他話不投機半句多，“三爺要是不怕的話，我可以當三爺的司機。”
某人還真鬆開了方向盤，眸中淬了濃烈的墨色：“過來。”
雲朝嘆，他還真不怕啊。
兩人換了座。
“三爺，你就不怕我像當年那樣橫衝直撞？”
那一次，她差點撞到他的車。
那天，他發了很大的脾氣，她被他趕出望月。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爲什麼臉皮那麼厚，他趕她走，她也不走，一個人拖着行李箱坐在望月別墅外的大門口。
夏天的晚上蚊子特別多，她被咬出一身的紅包，眼睛也哭紅了。
“幾年過去了，你要還是那水平，這輩子也不會有出息。”
“萬一呢，我要是突然不靈光……畢竟三爺坐我身邊，我有壓力。”
“有我在，怕什麼。”
“我是說萬一……”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是我陪你死。”
“……”雲朝不再往下說。
這人，說話不好聽。
哄她兩句，又不會掉塊肉。
她只是想聽一聽鼓勵的話，什麼死不死的。
她的命不值錢，但他的命挺值錢。
再說，她車技沒那麼差，至少比他的牀技好太多。
雲朝啓動車子。
路面上的雪已經融化，晴空萬里。
沿着一條寬闊的馬路，她開車與他一起離開了麗山。
開了一段路，雲朝忽然看到了望月，那一棟別墅矗立在空地上，承載了她過去十年的時光。
副駕駛上，貝紹樓闔上雙目，雙臂交疊，倚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眼底帶着青色的疲憊。
雲朝不認路，開了導航。
“三爺，大概半小時後才進市中心，你要是困的話就睡一覺。”
“嗯。”
“去市中心，我給三爺買個生日禮物。”
“不需要。”
“噢。”不需要就不需要吧，她又不是錢多的沒處使。
雲朝沒再跟他說話，說多錯多。
半路上，她的手機微信響了一聲。
雲朝一看，是林康陽。
她給林康陽備註了一個特別的名字，貝紹樓肯定沒看到。
他要是看見，免不了又罵她一頓。
她真是欠他的。
相比之下，林康陽好相處很多。
那頭，林康陽見她沒回復，使勁搖頭。
“怎麼幾天不回消息？你還到底要不要出國了？不會耍我吧？”
林康陽在工地上，取下安全帽，擰了一瓶礦泉水。
t市今天天氣還不錯，就是冷。
這風啊，冷颼颼的。
“康康。”工地上的工人叫他，“午飯時間到了，你喫什麼？幫你帶。”
“一份宮保雞丁飯。”
“好咧！”
林康陽抹了一把淚，自從被髮配工地，他天天只能喫盒飯。
不喫就餓死！
這塊工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除了盒飯，沒得喫！
林父還讓人給他安排了大量的工作，他至今連t市市區還沒去過。
真是作了什麼孽啊！！！
工友給他拿了一份盒飯，一羣人坐在乾淨的空地上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