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脫了西裝外套，眼神冰冷：“何年年，放了我姐，我來換她。”
沈知憶愣了一下，隨即慌張地開口：“楚楚你瘋了！”
何年年也沒想到沈楚會這麼說，她挑挑眉：“沈楚，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呢？”
沈楚揚眉，沒有語氣：“那你要如何？”
何年年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把刀，扔到沈楚腳下：“我覺得你這張臉十分礙眼，不如你先毀了它吧？”
沈楚涼涼地看着何年年。
“宿主，還有四分鐘！”程默聲音有些焦急。
沈楚面無表情地撿起來刀，沈知憶看得心驚膽戰：“楚楚！你別聽她的！你把刀放下！”
沈楚沒有聽沈知憶的話，她面無表情地在臉上劃了一道，任由鮮血流了半張臉。
沈知憶傻了：“楚楚！”
何年年也傻了，看着沈楚冰冷的眸子，她心中有一瞬間的不安。
“如何？能放了我姐嗎？”沈楚冷冷地開口。
何年年大笑起來：“我放了她又如何？你們來得及從這裏跑出去嗎？不過兩三分鐘，你們都會一同死在這棟樓裏！倒也成全了你們的姐妹情深，不是嗎？”
沈知憶氣得眼睛通紅：“何年年！你個瘋女人！”
何年年笑得惡劣：“沈大小姐說得不錯，我確實是個瘋女人。不過，那也是你的好妹妹逼瘋的！”
“沈楚，你好好當你的村婦不好嗎？怎麼你偏偏就成了沈家小姐，還是沈家的繼承人？還在宴會上那般羞辱我和阿卓，害的阿卓離開我......”
“那是你咎由自取！”沈知憶氣得大喊。
何年年笑得眼角留下淚水：“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們在宴會上那般待我，我的好父親何至於取消我和阿卓的婚約，並且將我轉頭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憑什麼你沈楚高高在上做你的繼承人，而我就要被拋棄嫁出去！”
“宿主！只剩下一分半了！”程默很着急。
沈楚垂眸看着手中沾了血的刀子，忽地勾起脣：“何年年，你很好啊。我曾答應過一人，再也不做沾血的事，可是是你逼我的啊，那我瘋起來你可不要怪我咯！”
沈楚一個閃身，到了何年年面前。
何年年和沈知憶完全沒看清沈楚是怎麼做到的。
何年年下意識後退，卻沒有沈楚動作快，沈楚手起刀落，在何年年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口子。
何年年慘叫一聲捂住臉，沈楚面無表情的捏住何年年的手腕，將何年年的雙手扭脫臼。
何年年臉色慘白，驚恐地看着沈楚：“瘋......瘋子！”
沈楚掀了掀眼皮：“不是跟你說了，我就是個瘋子。”
沈楚快速將綁着沈知憶的繩子砍斷，拉起還在發愣的沈知憶就往樓下跑。
何年年悲苦地倒在地上，笑得悽然：“你當真以爲你能逃得了嗎？沈楚，你跑不了的，就讓我們一同死在這裏好了......”
“宿主，還有50秒。”程默已經來不及探究沈楚的一身滿破的武力值，爲沈楚捏了一把汗。
沈楚默不作聲地拉着沈知憶跑。
就要看到大門的時候，大樓突然晃動。
沈楚臉色一變，看見門口沈知寒跑過來的身影，看了看沈知憶，手上一使勁：“大哥，接住姐，快跑！”
沈知憶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甩了出去，她臉色鉅變：“楚楚！”
大樓開始坍塌，在沈知寒接住沈知憶時，一塊巨石掉落，擋在沈楚和大門直接。
“楚楚！”沈楚聽到幾聲大喊。
她停下腳步：“程默，還有沒有別的路？”
程默若是有實形，此時腦門上一定全是汗：“來不及了，宿主，去左上角尚有一絲希望。”
沈楚擡腳便過去，大樓已經開始崩塌，她看着一根根柱子倒下，心中沒有什麼波瀾，幸好沈知憶出去了。至於她嘛......
“小姐！”
沈楚猛然擡頭，看見一個黑色身影跑了過來。
沈楚臉色一變：“謝無言？你瘋了嗎！”
“小姐危險！”謝無言神色驟變，沈楚擡頭，一根子直直朝她砸了下來。
沈楚只見那個黑色的身影不顧一切地撲過來。
沈楚怔愣，這個場景和記憶裏的某一幕慢慢重合。
“宿主！”程默大喊，強行將時間暫停，“宿主！我只能控制五秒，你快點躲開！”
沈楚回過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喃喃地問道：“值得嗎？”
“宿主！”程默的聲音在顫抖，“你快點，我要堅持不住了......”
沈楚閉了閉眼，環住男人，一個翻身，將謝無言護在身下。
程默驚恐至極：“宿主！你瘋了！”
沈楚撇嘴，她本來就是瘋子。
柱子倒下，砸在沈楚身上，她猛地吐出一口血。
鮮血濺在謝無言臉上，謝無言目眥欲裂。
“楚楚！”謝無言驚慌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爲何在他身上。
沈楚撫上謝無言的臉，拭去他的淚：“值得嗎？”
謝無言手足無措，眼眶已然紅了，他不敢亂動：“楚......楚楚，你別說話，你別亂動，你不會死的......”
沈楚恍然覺得歷史何曾相似，多少年前，有一個人擋在了她身上，明明知道她不會死，可偏偏白送了性命。
那個時候，她似乎也是這般一遍遍喊着那個人，可最終，那個人依舊在她懷裏斷了氣。
沈楚笑了笑：“傻。”也不知道是在說誰傻。
程默已經驚呆了：“宿主！”
沈楚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晰，她趴在謝無言身上閉着眼。
這個男人在顫抖，看來她嚇到他了呢。
“宿主！宿主！你別死啊！”程默喊道。
吵什麼吵。沈楚皺着眉。
程默急哭了：“宿主！你可千萬別死啊！”
沈楚沒力氣理他，嚎什麼？說了她不會死了，哎，殺千刀的，就是好疼，疼死她了......那個人當初也是這麼疼吧？
“宿主！”
“楚楚！”謝無言驚恐地喊，可沈楚卻支撐不住。
“也不知道我的臉還能不能好......”沈楚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劇痛襲來，沈楚再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