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咬着脣:“公主,相思性子直,您別跟她一般計較。”
沈楚挑了下眉:“本宮若是計較了呢?”
紅玉表情煞是變得十分委屈:“公主。你若計較,奴婢們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可是相思說得也並無錯處。
這件事。本就是您的宮女刁難在先......”
沈楚靜靜地看着紅玉,沒有說話。
紅玉心中有些不安。
相思和翠環也快要耐不住性子。
這時,沈楚開口了:“第一,桃枝行事是本宮授意,你的意思是本宮在刁難你們嗎?”
紅玉臉色一白,沒說話。
沈楚接着說道:“第二,本宮記得侍女們一律都是住在下人房的。怎麼,你們和其他侍女不一樣嗎?”
相思緊緊揪着衣襬。
她們幾個可是孟府的一等侍女,那些下人怎麼能和她們比較!
紅玉和翠環雖然沒有相思情緒那麼外露,但也能看出來是相當的氣憤。
“第三。”沈楚紅脣上揚,眸中卻冰冷異常,“舅母派你們來是來伺候本宮,而不是來打擾本宮休息!更遑論竟敢對本宮的貼身宮女動手!”
三個人身子皆是一顫。
不論前兩條她們再怎麼有異議,可這第三條她們確實是實打實的做了。
沈楚冷眼看着她們。
這就是孟府培養出來的人?
唐琬是看不起她沈楚呢?還是太看得起她自己?
招了招手讓桃枝將三個人送還給唐琬,也不管後來唐琬怎麼處置。
沈楚進了屋繼續補覺。
**
養好了精神,孟茹韻的忌日也還差個幾日。
沈楚倒是樂得清閒。
聽桃枝說唐琬又送來了一個婢女,名叫紫歌,是個機靈的。
沈楚也沒管,無非是孟家那羣人找來的聰明的眼線罷了。
她倒是無所謂,整日喫喫睡睡,閒暇時再看看書,日子過得着實不錯。
接到紫歌消息的唐琬皺着眉,覺得沈楚應該是沒有一點威脅。
這樣就好辦多了。
不過唐琬卻忘了,沈楚到府第一日的不容小覷,以及處理婢女的事情。
或許唐琬沒忘,只是覺得沈楚在擺公主架子罷了,實際上沒什麼能力。
......
孟茹韻忌日。
沈楚一身素衣,隨孟鶴天等人進入孟家祖墳。
孟茹韻的墳墓看起來很新,土壤都很新鮮,一看就是前不久纔剛剛移過來。
墓碑上不過簡易地刻着“孟茹韻之墓”幾個字。
沈楚垂着眸,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楚楚,你孃親的墳墓就在這裏,你去祭拜一下吧。”孟鶴天這般說着,卻是一眼都沒有看孟茹韻的暮。
在孟鶴天看來,一個身敗名裂讓家族蒙羞的女兒,死了就死了,連個墳墓都不配擁有,更不要說還要遷入祖墳。
若不是看在他們還要依靠沈楚的份兒上,他是決計不會讓這個女兒的墳墓沾染祖墳!
沈楚很清楚她這位外公在想什麼,不過她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適當地在面容上透露出一絲哀傷,沒有過度悲傷,也不會對孟茹韻毫無感情。
這正是孟鶴天想要看到的。
若是悲傷過度,孟鶴天就要懷疑沈楚時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畢竟,孟茹韻在沈楚出生之時就被孟如雲害死,沈楚怎麼可能會對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痛哭!
而若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流露,孟鶴天只會覺得沈楚太過冷血不好控制。
身子微躬。
對於孟茹韻,沈楚其實更多的是憐憫。
一位端莊溫柔的大小姐,卻傻傻地被自己的妹妹殺死,死後更是遭親人嫌棄,連祖墳都不得入。
說是祭拜,最終上香的也只有沈楚、孟佳以及孟進元。
“表姐......”孟佳看着對着墓碑發呆的沈楚,有些擔憂。
沈楚回過神,淺淺的笑了聲:“放心,本宮無事。”
孟佳更加的擔心,在她眼裏,沈楚這般更像是遮掩心中的悲痛。
一想到自家表姐自小便沒了孃親,父親又不喜愛。孟佳心裏難受的緊。
沈楚若是知道孟佳心中所想,怕是會很無奈地笑笑。
對於她來說,親情這種的東西已經離她很遠了。
她只知道若是一個人真心待她,她必真心以回之。
就像上個世界的沈家人,亦或者這一世的沈宸、皇后和孟佳。
**
祭拜過後,孟鶴天就以聊聊孟茹韻生前的事爲由請沈楚和他坐坐。
沈楚自然不會相信孟鶴天只會和她單純的聊孟茹韻。
“楚楚,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孟鶴天語氣有些悵惘。
沈楚坐在孟鶴天對面,聽了孟鶴天的話,抿了抿脣:“抱歉外公,本宮並未見過母親。”
笑死,她怎麼可能長得像孟茹韻?
孟如雲作爲孟茹韻的孿生姐妹,長相和孟茹韻自然有九分相似。
可重要的是,沈楚和孟如雲長得可一點都不相像。
若是相像,宮中早就有所懷疑了。
以此來看,她絕不可能和孟茹韻相像。
聽着孟鶴天說着不相關的話,沈楚有些不耐。
她輕抿一口茶,淡淡地開口:“外公有事要跟本宮說?”
孟鶴天神色不可避免的僵了一秒:“楚楚看出來了?”
沈楚沒有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孟鶴天混沌的目光閃了閃:“楚楚啊,外公聽說太子殿下對你十分照顧?”
沈楚頓了一下,頷首道:“太子皇兄對本宮極好。”
“是嗎......”孟鶴天閃了閃眸,“那楚楚可知太子殿下喜歡什麼?”
沈楚斂眸,看來她的好外公把主意打到了沈宸身上啊......
沈楚輕笑一聲:“外公您說笑了,皇兄喜歡什麼本宮如何得知?
這些年皇兄勤勉於功課和政務,本宮很少能見到皇兄。”
孟鶴天盯着沈楚,似乎在看沈楚是否在撒謊。
奈何沈楚十分坦然,神情自若。
孟鶴天只能遺憾道:“哎,既是這樣,外公自是不會爲難於你。
不過,太子殿下已然是雙十年華,可東宮卻仍是毫無動靜,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麼打算的?”
沈楚眼底劃過瞭然。
孟鶴天怕是想讓孟家的女兒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孟家如今人丁稀少,這麼算下來,適齡的女子怕是隻有孟佳那小姑娘一人了。
想來唐琬早就得知了老爺子的心思,這才這麼巴結着她。
沈楚放下茶杯,輕聲道:“母后的心思本宮作爲兒臣自然是猜不得的。”
孟鶴天眼神一沉,對沈楚四兩撥千斤的做法有些不滿。
沈楚紅脣一勾,話鋒一轉道:“不過......”
孟鶴天燃起希望,死死盯着沈楚。
沈楚眼中閃過諷刺,嬌笑一聲:“母后自然是希望皇兄娶一個真心喜歡的女子,不是嗎?”
孟鶴天臉色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陰沉:“沈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