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更加懊悔，囁喏着開了口：“......抱歉。”
謝默猛地回過神，興奮地抓住沈楚的手：“楚楚！你剛剛是說話了？！”
沈楚愣住，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在意的是這個？
謝默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輕咳了一聲，耳尖有些紅：“那個，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只是太高興了。這是你這麼長時間第一次開口說話......”
沈楚緩緩地眨眨眼，輕輕搖搖頭。
遲疑了一下，沈楚再次開口問道：“這個糖醋排骨......是你做得？”
謝默眼睛一亮：“好喫吧？我特地爲你做得！”
沈楚有些疑惑和不解：“特地給我做的？爲什麼？”
謝默耳尖紅了，撇過眼輕哼一聲：“還不是你太瘦弱了？我見過的女孩子可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跟皮包骨頭的一樣。師傅嫌麻煩不願意做這麼複雜的菜，我就想着學來做給你喫。”
沈楚眉頭輕皺，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她雖說不能喫到外界那些美味佳餚，可每日的三餐都是精心測量過營養成分的。
所以，雖說食之無味，但也不至於營養不良，更別說什麼皮包骨頭了！
她覺得她現在就剛剛好啊，不胖也不瘦。
雖說很是困惑，但是沈楚還是很禮貌的輕聲道：“謝謝你。”
少年臉頰泛紅，抿了抿脣，眼神閃爍：“謝什麼謝！你可是我朋友！”
“朋友？”沈楚面色淡了下來，抿着脣捏着衣角。
謝默見少女這副模樣，想起來他打聽到的消息，暗罵自己說錯了話。
他淺笑着開口道：“怎麼，楚楚不想和我做朋友？不做朋友也行！那我就做楚楚的哥哥吧！楚楚做我的妹妹怎麼樣？”
沈楚聽了這話，有些苦惱。
謝默眼神暗了一瞬：“......楚楚不願意？”
沈楚糾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過了好久，纔開口道：“可是我比你大欸！我雖然外貌沒變，但是按照你們的年齡，我比你大了很多啊！”
謝默臉色僵了一下，隨後有些兇巴巴道：“我不管！你就是妹妹！明明就是個小姑娘，非要說得那麼老......以後，我就是你的謝哥哥了！”
沈楚歪着腦袋：“謝哥哥？”
其實謝默說得也沒什麼錯，她雖說智商超羣，治癒力超強，可是她也同時心智不像常人那般，而今她的心智事實上也沒那麼大。
謝默臉色一紅，看着少女，沒忍住摸了摸少女的頭髮：“楚楚放心，哥哥以後都護着你！”
沈楚心間一顫，垂下了眸，輕聲“嗯”了一聲。
謝默眉眼一彎，笑得和煦。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沈楚每天都被謝默開着小竈。
沈楚不知道謝默是怎麼做到說服實驗員的。
畢竟，她的飲食被管控的相當嚴格。甚至微量元素都被精確到了克。
這些實驗員怎麼會任由她這麼天天喫肉？
可是，一連幾天，都不見有人過來阻止謝默，這讓沈楚很是疑惑。
謝默只是笑笑道：“我自然是有我的辦法，楚楚放心！”
沈楚眼中有笑意：“謝謝謝哥哥。”
沈楚笑了笑，不再說話。
在這壓抑的實驗室中，也只有謝默的到來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她還是個活人。
實驗已經將她摧殘的不成樣子。
沈楚有時候都在想，她若是可以死去該多好。
她寧願像個普通人一樣，沒有超高的智商，沒有什麼異於常人的自愈力，可以經歷正常人的生老病死。
而不是親眼看着親人一個個離開，而不是沒日沒夜的被關在實驗室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本以爲她會在這種情況下就這麼呆下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可是，謝默的出現讓她感覺到了亮光。
他對她很好，是她此生遇到的除了親人外對她好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人。他是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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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謝默的陪伴，沈楚活潑了不少，即使每天面對的實驗試劑依舊殘酷和痛哭，可是她有了盼頭。
人一旦有了盼頭，整個人都會變得不一樣。沈楚的眼中有了點點星光。
實驗室負責沈楚的實驗員也發現了這點，有些驚奇。
“小妹妹，你遇見什麼高興的事了？”
沈楚漠然地看着實驗員，沒有說話。
實驗員有些尷尬，撓了撓頭道：“小妹妹，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你這樣挺好的。”
沈楚終於有了些許反應，她語氣帶着些諷刺：“怎麼？我這樣是不是更加方便你們實驗？”
實驗員愣住，慌忙搖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龐博士的學生，是親眼看着沈楚被送進來的。
從她進到實驗室之後，就沒有一刻被停止過研究，他親眼看着她痛到生不如死，目眥欲裂。
他剛開始是接受不了的，就算知道老師在進行人體實驗，可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
於是，他偷偷減輕了沈楚的藥量。
他以爲他做得這一切很隱蔽，可不想，老師他什麼都知道。
老師看出來了他對沈楚的不忍和憐惜。
老師找上了他，語重心長的告訴他這個實驗對沈楚是不會有生命威脅的，只不過是過程比較痛苦。
在徹底看到沈楚的自我修復能力之後，他先是驚歎，而後徹底放下心。
老師果真是沒有騙他。他也迫使自己慢慢接受了這一切。
儘管他心疼沈楚，可是她也是在爲了人類進步做貢獻，不是嗎？
這幾日，他明顯感覺到沈楚精神好了許多，這和他之前一直所見的麻木不仁的女孩完全不同，所以就產生了好奇。
沈楚纔不管他是什麼意思，她聲音有些冷：“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實驗員一臉驕傲：“那自然是爲了人類進步做貢獻了！”
沈楚扯了扯嘴角，眼中滿是諷刺：“人類進步？人類要進步就一定要犧牲一些無辜的人？”
實驗員一臉理所當然地回道：“爲了人類整體的進步，犧牲這麼幾個人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沈楚冷笑：“怎麼，我還要感恩戴德，感嘆自己幸運地成爲了人體實驗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