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來,送你上路吧~~~”那人情緒恢復了一點,又把柺杖舉了起來,隨之而動的則是飄起來的王十二。
“你!”
“去死吧!”那人的聲音陡然大了許多,震的整個土窖都晃動了起來。那些飄在他身後的火球,直接飛到了王十二的身前,把他團團的圍在了一起。
炙熱滾燙的感覺讓王十二呼吸都開始困難了起來,身上的衣服也被那些火球燒着了。
“十二哥哥!”安寧突然大叫了起來。
“安寧,哥哥失言了,不能陪着你了。”王十二忍着疼痛擠出了個笑容,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現在他算是完全明白了,什麼佛像,什麼生意,什麼老夫妻,不過都是人家的陰謀罷了....
只是不知道卜蒿高怎麼樣了,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遭遇到了不測,唉,師父,徒兒走了。
灼燒,加上身上被勒着,還有先前被咬傷的,所有的疼痛交織在一起,反而沒有那麼疼了,是麻木了嗎?
“咚!”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一次重重的落在了水裏,直接讓他有些背過氣去。
王十二困難的睜開了眼睛,只看到了水花拍打在自己的臉上。可那些火球居然不見了,而身上被綁着的鋼筋也不見了!
“你是誰?”王十二剛要想看看是什麼情況,就聽到那黃鼠狼變作的人驚呼。
“你~你不要過來~~~你~”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那人卻在一步步的後退。
腳步聲?
王十二聽到自己的腦袋後面有人在走過來,他想要扭頭去看,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身影走到了他的身邊,他依稀可以看到,那是個穿着神色斗篷人,那人站了一下,像是在猶豫,隨即低頭看了他一眼。
“師父?”王十二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他認了出來,那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他從小就看到,每天都在思想的人,就是他的師父,金蒼木。
他想要出聲喊,可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來,他想要掙扎着身體站起來,換來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孩子,你受苦了。”金蒼木蹲了下來,用手輕輕的摸了下他的臉。
“師父,你知道十二有多想你嗎?師父,你到底去哪裏了。”王十二在那裏一遍遍的喊着,可惜只是在心裏。
過了一會,金蒼木從懷裏掏出了東西放進了他已經燒壞了的衣服裏,就又慢慢的站了起來。
“師父!師父!”他太害怕師父再次離開,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爆發出來了。
因爲情緒太過於激動,導致他大腦急速的充血。加上身體的創傷,最後的一絲力氣也耗光了,就像是他先前拿着的那個手電一樣。
慢慢的,他覺得眼皮很重,很重,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直覺.....
“想要傷他,你還不配!”金蒼木走到了那早已經嚇倒在地上人面前。
“求求你,放,放過我吧。”那人顯然忌憚眼前的金蒼木,再沒有了原本的囂張氣焰。
金蒼木拿出了一張黑色符紙,那是陰山派特有的東西。
“繞了你,呵,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那人看了眼金蒼木手裏的東西,趕緊趴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整個臉都埋進了地面的水裏,全然不顧旁邊還飄着的老鼠屍體。
金蒼木的舉起的手頓了一下,思量一下。
“受死吧。”他的聲音何其冰冷,斗篷之上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
“嘶!”
王十二隻覺得眼前的光太過於刺眼,隨即想要伸手去捂着眼睛,可他剛一擡手,就覺得手背傳來了鑽心的疼。
“師父!”他突然想了起來,自己在昏過去之前看到師父。可等他用力的坐了起來,才發現身上有着許多的東西,這麼一扯,感覺胸口的皮膚都要被撕掉了。
“師父!”忍着身上鑽心的疼,他大聲的喊着。
“哎喲,我去,醒啦醒啦,小師叔小師叔~”卜蒿高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小十二。”
“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醫生,醫生。”
......
旁邊的聲音隨着他的聲音糟亂了起來,有人講話,有人走來走去,還有像是東西被撞掉在地上的聲音.....
王十二心裏想着師父,剛纔又情緒過於激動,這會又生生的躺了下去,又一次失去了直覺。
病房裏,一羣人都在忙碌着。過了十幾天的時間,王十二終於醒了。
卜蒿高這傢伙更是激動的流出了兩滴鱷魚的眼淚,用手抓着王十二的手,任由那些一醫生護士怎麼說愣是不撒手,一副奇妙的‘父慈子孝’的感人畫面。
“去去去,別搗亂。”沈含月走過去給他腿上來了一腳,那傢伙才捂着腿一跳一跳的到了旁邊。
“人家也是太開心了嘛....”這種小媳婦受委屈的姿態,倒是他時常的模樣。
“閉嘴!”
沈含月雖然也很激動,還是瞪了他一眼,好讓他消停的帶着,不去影響醫生給王十二做檢查。
“醫生,怎麼樣?”她關切的注視着病牀上的王十二。
“醒了應該就沒事了,只不過病人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一段時間來調養,你們也不需要那麼多人在這裏,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來休息。”醫生收回了聽診器放進了口袋裏,才轉頭回答。
“既然人已經醒了,我也就回去交差了,張醫生,辛苦你們了。”旁邊一個一直在玩手機的男人把手機收了起來,衝那醫生說了句,又對沈含月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謝謝小叔。”沈含月口中的小叔就是沈浩現,也就是那次在沈家別墅裏面的其中一位。
這傢伙拽拽的把拿着手機的手舉起了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醫生,醫生,我小師叔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他還是個黃花大小夥子呢,要是....”卜蒿高大概是腿已經不疼了,這會雖然臉上還是憂傷,可嘴裏還是那麼臭貧。
“你給我閉嘴!沒聽醫生說嗎?需要安靜!安靜!”沈含月見他又來勁,哪裏會給他好臉色。
等到房間裏的其他人都離開,就剩下了他們三人,沈含月不禁回憶起了那天晚上。
那場景,她現在還歷歷在目,因爲她那天看到的王十二,渾身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氣若游絲,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