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後站着個女孩,這會正在修剪着一束花,不時的回頭看看秦小花,這女孩,是毓兒。
病牀上躺着一個人,身上插滿了管子,旁邊的儀器上顯示着各種數據,這人面色慘白,眼睛緊緊的閉着。
隨着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秦小花警惕的轉過身,手裏的書也在第一時間合上了,等他看清楚來人的面貌,想要站起來,可那條腿受傷太嚴重了,只換來了他疼的咧着牙。
“是你!”秦小花死死的盯着其中一個人,如果現在他不是行動受限,指定要衝上去了。
“花哥哥。”毓兒拿着手裏的剪刀,擋在了他的前面。
“別動手。”
王十二聽見了裏面的動靜,慌忙走了進來,他只是繫個鞋帶的功夫,万俟闕這傢伙就先跑進來了,如果房間裏還有別人,指定會發生衝突的。
“你們?”秦小花看到了王十二,雖然不解爲什麼他們會一起出現,但還是在毓兒的幫助下,坐回到了沙發上。
“我來看看你們。”王十二說着話,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那張病牀。
看着看着,眼淚流了出來,心裏陣陣的酸楚和心疼,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打小就不是。
可現在他卻經常流眼淚,爲了自己在乎的人。
好像隨着經歷的越多,他的心,也變的更加柔軟,在乎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他慢慢的朝着病牀走過去,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是那種很真實的疼,就像是,有人用錐子,在一下下的刺痛他的心。
“你怎麼那麼傻啊,還是陰山派傳人呢,學什麼小混混動粗啊,你不是自詡陰山派第一美男子嗎?你倒是用點咱們陰山派的道行呀?”
“你不是最能逃跑了嗎?每次一出事就不見人影,這會怎麼不跑了,你跑啊,你倒是跑啊!”
“平時不是最愛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嗎?不是愛說那些無聊的話嗎?你起來呀,你倒是繼續說呀!”
“我不嫌你煩了,我再也不嫌你煩了,我陪你去賺錢,你快起來呀,去接業務呀,你不是最愛錢嗎?再不起來,錢都要被別人賺了.....”
“我不是你的小師叔嗎?我命令你起來,起來!你不是說是來保護我的嗎?你現在這樣,怎麼保護我!!!你快點起來呀!”
他在心裏一句一句的說着,滿臉的淚水,流進了嘴裏,鹹鹹的。
卜蒿高再不是那個滿臉春光的油膩中年了,安靜的躺在那裏,他奄奄一息的模樣,就像是隨時會讓那些儀器上的數字歸零一樣。
脖子上的傷此時被紗布包着,雖然看不到血肉,但王十二覺得,那傷口還歷歷在目,那傷口,更像是割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讓他窒息,讓他疼!不過,是心疼!
其他三人都沒有講話,就靜靜的看着站在病牀旁邊的他。
“醫生怎麼說?”過了很久,王十二用力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問了一句。
“命是保住了,但是什麼時候能醒,就.....”毓兒看着他傷心的樣子,早就跟着一起落淚了。
“辛苦你們幫我照顧他。”王十二看着病牀的卜蒿高,對他輕輕的笑了笑。
好像認識這麼久了,自己都沒有對他這樣笑過。
“嗯。”毓兒點了點頭。
“陪我去澄浮山,找半知生。”王十二看向了万俟闕,後者則認真的點了點頭。
“告訴沈浩現,我需要他的幫助。”
說完,義無反顧的走出了病房,只是沒人發現,這時候的他,眼神是那麼的決絕,中間,還夾雜了一絲憤怒。
戴在胸口的魂靈,在衣服裏面出現了暗綠的光。
......
一天後,
“小十二,你要幫忙爲什麼不告訴我,而是找我小叔。”
沈含月在電話裏吵着,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
“我....”
聽到她的聲音,王十二突然覺得有點委屈,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發生了什麼,或是經歷了什麼,無處訴說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想讓你傾訴。
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人會是沈含月,現在聽她這樣講話,繃着的情緒差點就要決堤爆發出來。
“你什麼你....聽二叔說....”
聽着聽着,王十二突然笑了起來,沒有原因,就那麼自然的笑了起來。
“喂,我說,你有沒有在聽呀?”
“我在聽。”
見他半天沒什麼反應,沈大小姐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個分貝。
“哼,你這傢伙,我最近在忙家裏的事情,等見面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沈含月嬌嗔。
“好啦,不和你扯沒用的了,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找到了,等我發給你看看,對了,上次給你註冊的微信,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看過,快點通過本小姐的好友申請。”
沈含月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十二搖了搖頭,臉上自始至終的掛着笑容。
他第一次點開了微信,通過沈含月的好像申請。
沈含月的網名倒是簡單,就叫含月,頭像是她自己的照片,看着照片裏巧笑嫣然的女孩兒,王十二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叮,叮,叮。”
沈含月發了幾個發怒的表情,隨後又給他發來了一段文字過來。
“小十二,本小姐幫你查過了,你要找的那個澄浮山,其實並不是一個具體的名字,而是一種隱喻的表達。澄,是澄渟的意思,浮具體是什麼,本小姐還不太明白。”
看來,這消息,是她早就編輯好的,所以還加了前綴。
王十二接着看了下去。
“北魏酈道元有一本書《水經注·河水二》,裏面有記載一些東西,應該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文字有點長,但是王十二看的很仔細,生怕錯過了什麼關鍵的信息,這也是他要沈浩現幫他的事情之一,不知道怎麼被沈含月知道了。
“又南入蔥嶺山,又從蔥嶺出而東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