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坐在一側與樂團的首席繼續交流。
通過首席的口，伊凡得知聯邦的音樂雖然相比於帝國的宮廷音樂有一定的優勢，但還是處於古典變革之際。
他向首席問明相關的歷史因素，首席告訴他，帝國在歷史的長河中，只有貴族有時間欣賞這些高雅的藝術，故而這幾千年下來，帝國的音樂更貼近傳統宮廷音樂，而聯邦則是稍好一些。
由於聯邦的第一任總統傾向於自由自在、貼近自然的音樂，所以科靈學派的音樂才能夠在聯邦流行下來。
送別了樂團，伊凡和夢菲從音樂廳走出。
“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優雅的人，早知道我就不需要教你禮儀了。”
“爲什麼？”伊凡撓了撓頭。
夢菲突然笑出了聲，“開玩笑啦，因爲在世俗的眼光裏，藝術家都是追求自由的人，他們不會被那些拘束所絆倒。”
“看來，我之後的身份還是做一個音樂家好了。”
“回頭我會跟李紳去說，你的確有這方面的潛力，至少聽起來挺唬人的。”
兩人走了幾步，原先那個敲伊凡的老頭追了上來。
這個老頭也是挺有趣的，他似乎很在意之前的舉動，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輕微了。
“對不起，這位先生……”
伊凡也能理解，若是他自己鍾愛的東西被別人貶低的一文不值，他也會憤怒的。
“您能幫我籤個名嗎？”
他從口袋中抽出一張金色的紙片和一隻鋼筆。
伊凡愣了一下，想不到還有人會找他簽名，還真是稀奇。
夢菲用肘敲了一下伊凡的右手，示意他趕緊簽名。
聽衆的要求自然要滿足，即使開始的時候，他對伊凡的觀感很不好，但伊凡還是不太熟練地用聯邦語簽上了自己名字。
老頭看着紙片上娟秀的文字，褶皺的臉也露出了笑意。
“您的字真不錯，不愧是少年音樂家！”
他向伊凡豎起了大拇指，又向伊凡發出了邀請。
“過幾天，您有時間嗎？我想和您請教一些音樂上的問題。”
夢菲又替伊凡答應了下來，這下伊凡有點不開心。
等老頭離開，他不得不抱怨兩聲，“你幹嘛要答應他。”
她略有深意地說道：“我今天帶你來這兒，除了聽音樂會，更多是來聯繫客戶的。你看我發名片了嗎？”
伊凡像是明白過來，前來聽音樂的十個聽衆，他們其中必然有夢菲口中的客戶，就算其他的不是，夢菲也要把他們發展成自己的客戶。
“你很在意嗎？心理諮詢的確需要有錢的客戶，因爲窮人從來都是爲自己的生計奔波，又哪有什麼時間和經歷來做心理諮詢呢？”
夢菲又朝伊凡拋了一個媚眼，然後整個身子依靠在伊凡的背後。
她像是在伊凡的耳邊呢喃，“所以我需要你這個優質的銷售官。”
感受到耳邊的熱氣，伊凡連忙將她推開。
“你能和我再去見一個人嗎？”
“誰？”
“我的老闆！”
……
兩人乘坐電梯，從音樂廳向頂樓，他們通過了多重的指紋和人臉驗證。
從幽閉的環境到敞亮的空間，大樓的頂樓佈滿五彩琉璃的門戶，每當伊凡用手推開一扇門，他的內心就多了一分期待。
“到了。”夢菲說完，便關上了門在外面等候。
這是一個寬敞的辦公室，明亮的環境光映射在辦公桌上，也讓伊凡對這位陌生的老闆的真容看得更清晰一些。
他是一張國字臉，皮膚不好也不壞，一對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的鼻子不大，但卻很挺，嘴脣有些厚，略帶深紅色，像是缺少水分，一頭黑髮中額前那一撮卻是白色的。
他的兩隻手肘撐在桌子上，面無表情。
“我的客人到了。”
他說得有些滲人，伊凡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我叫核輝，歡迎你來我的辦公室。”
伊凡環視四周，從右手邊找來一把椅子坐下。
“你知不知道我邀請你來的目的？”
核輝的話像是不容置疑，他似乎並沒有在意伊凡的反應，就僅僅是在陳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我當然不知道。”
“我和李紳一直沒有見過面，之前我一直讓夢菲和他聯繫，如今他也有了接班人，我也得見一見。”
伊凡眉頭一皺，思慮頗多。
按照核輝的話，他認爲自己是李紳的接班人，但按照伊凡的判斷，自己不過是李紳手上的棋子。
“我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那可不一定，你的身份還是他託我的關係，我之前不明白李紳爲什麼會來討這個合法身份，現在我也明白過來，他很看好你的潛力，至少星河學院並不是誰都可以考上的。”
核輝突然坐直了身子，輕輕咳嗽一聲。
“我一直看不慣他的地下生意，你回去之後可以告訴他，他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我這裏。”
“我想他並不感興趣。”伊凡的嘴角一勾，“他是一個喜歡刺激的人，可能你這邊的安逸生活，他是無福消受。”
核輝緩緩站起來，走到南邊的天窗前，他指向大樓對面的金融大廈。
“那你有興趣嗎？你如果願意來，我這邊有幾個小的科技公司可以全部送給你。”
伊凡哂笑一聲，“你和李紳一樣，只覺得開出了最好的條件，所有的人都會向你們妥協。”
核輝大笑起來，笑聲中帶着放肆，就連眼角的皺紋也跟着笑聲跳舞。
“那又怎麼樣，你也許是個另類，但在這個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能用錢來解決的。”
沒錯，錢的確是一個好東西，但有的時候僅僅是有錢是不夠的。
“你如果答應我的一個條件，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哦？”
核輝笑聲停下來，又坐了回去，雙手手指交叉在胸前。
“我很好奇你能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你能給我弄到一張通往康內修星的飛船票嗎？”
伊凡開出的這個條件，讓核輝的眉頭幾乎揉在一起。
“那我就告訴你實話，以我現在的能力完全搞不到，不過還有一種方法，倒是能成功免費獲取飛船票。”
“什麼方法？”
“那就是和康內修星上的犯人一樣，對抗聯邦的合法性，成爲一名聯邦資深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