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不得不對伊凡高看一眼，不僅僅是因爲他商人的身份，要知道能考上星河學院的學生，不是天賦異稟之人，就是身有富貴權力之人。
“是的。”伊凡點點頭。
馬斯克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還不完全是學院的學生，有些事我是不會和你透露的，這是幾百年來的規矩。”
難怪天狼說星河學院的教授，大部分都是一幫老古董，哪怕是外面有着充足接觸的馬斯克，他骨子裏的傲慢和遲滯都是無法改變的。
辛考克也是跟着一驚，難怪他會是黃金使選中的代理人，若不是天賦異稟，又怎麼能成爲威斯特城的半個“城主”呢？
“我想知道您的機器人項目，除了我和辛老闆的投資之外，還有誰參與了投資？”
“除了星河學院之外沒有了。”
伊凡和辛考克各自看了彼此一眼，心裏有了一個小小的概念。
戰爭機器人這個概念並不是極其受歡迎。
“馬斯克導師，我想再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伊凡頓了一下，纔開口道：“您設計這樣的戰爭機器人，爲的真的是服務於和帝國的戰爭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住了馬斯克，他真的很想直接說，他就是爲了戰爭做準備的，但他也瞭解最近十年聯邦和帝國交戰區所用的軍事技術，像他設計的戰爭機器人完全不是這裏邊的最優解。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辛考克突然問伊凡，“騎士的決鬥，你知道嗎？”
他接着開始解釋：“帝國時期的騎士，其實擁有發射類的武器，但他們還是用長矛和劍捍衛自己的尊嚴……”
這個故事其實並沒有隱晦的含義，更像是時代對於舊黨的摧毀。
伊凡完全不明白辛考克爲什麼要和他說這個故事，而馬斯克設計的戰爭機器人，又和這個故事有什麼聯繫？
“你有想過當文明的發展達到一定的階段，戰爭不再是赤裸裸地掠奪，而是政治的延續？”
他接着說：“政治需要戰爭作爲一個表演的舞臺，而雙方的武器更像是討好民衆的笑具。”
伊凡突然想到了一個奇妙的場景：
在地球上自己的祖國和邊境的阿三起了摩擦，雙方並非直接使用熱火力武器，而是木棍、石頭、肉搏。
戰爭機器人的設計會不會也符合類似的場景，假如聯邦和帝國不想邊界的摩擦過於膨脹，若是選擇這樣的機器人，那麼破壞力也在可控制範圍之內。
辛考克有這樣的思考，和他之前的顧慮完全形成了對比。他好像很懂戰爭，但這也是伊凡的錯覺。
“我其實很想看看您項目的進度。”伊凡還是開了口。
馬斯克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
碩大的機械工廠帶着自動化、智能化、算力化，數不清的無人倉機器人，猶如穿梭的老鼠分揀着戰爭機器人所要的各個零件。高吊、精細的巨型機械臂，擦出劇烈的火花，爲機器人各個組件部位進行焊接於調試。
不遠處還有兩個學生盯着光幕，上面各種顏色的參數，就如同七色的彩虹，條理卻充滿美感。
馬斯克邊走邊和大家介紹他的私人機械工廠。
這個工廠位於麥特斯城的中心位置，與伊凡之前下榻的酒店大概有10分鐘的車程。
當時辛考克盤下這一塊地皮，爲的就是馬斯克。他之所以會對辛考克有着極大的忍耐，和這個工廠也有極大的關係。
至於戰爭機器人這種大型軍事設備，除了聯邦的大公司，基本上沒有什麼組織和個人能夠光明正大的的研發。
馬斯克把伊凡領到一個快要完成的機器人下。
這個人形機器人擁有誇張的體型，幾乎是像把整個工廠的高度撐開。伊凡大概眼測了一下，8米的高度……
“這個機器人能夠由人來操控嗎？”
伊凡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在這個自動駕駛都如此成熟的世界，想要實實在在的操控一個人形機器，必然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要不你上去開啓它？”
“你這個項目不是還沒有完成，所以才需要後續的投資嗎？”
馬斯克搖了搖頭，自信地說道：“若是簡單地動一動肢體，根本不需要多少的資金，主要是我想讓它擁有像人一樣的靈活程度。”
他這個話說出口，伊凡和辛考克不得不欽佩，哪怕是很難實現，也算是一項有趣的科研。
“我絕對這樣內部沒有核心的機器人，完全沒有競爭力。”
辛考克把思路拉到了仿生人那一塊。
“如果我們和聯邦人工生命公司合作，獲取人工電子大腦的製造權力，再把這樣的大腦安置到機器人裏，那……”
他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了馬斯克的反對。
“人工生命體技術現在還不成熟，聯邦現階段只用在仿生人的製造上，是因爲AI的訓練程度和算力，無法類比到人腦和神經元一樣的級別。萬一突破了這樣的界限……”
馬斯克沒有照着這個話題說下去，他聊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們還記得星河學院仿生人教授洛曼嗎？他在幾年前創造了擁有十歲智力的仿生人，後來卻了無音訊了。”
這無意間的透露，也讓他們感受到聯邦可怕的倫理尺度，怎麼說呢，這更像是人類那種似有似無的危機意識。
人類通過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繁衍，早已明白了生存是他們的第一要務，至於繁衍，早已有新的技術取代了他們的生殖器官。
不可能擁有像人類一樣思考的生物，哪怕是克隆體，本質上是類似的物質，但無論是聯邦和帝國，都會出臺嚴苛的法條，讓克隆人的生存受到阻礙。
馬斯克又說起了一段故事：
十年前的戰爭，帝國與聯邦的爭鬥，沒有用上誇張的毀滅性武器，而是一般地熱力武器，還有機械化武器，這其中就包括所謂的戰爭機器人。
當然它們在戰場上的作用，更像是一種移動的軍旗，完全沒有多少的自衛能力。
只有雙方停戰期間，各自的機器人才會進行決鬥，通過這樣的方式爲後續的和談提供一定的依據。
“所以說，它們不過是一種象徵，對於實戰來說並沒有多大的用處，那你爲什麼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去研發呢？”
對此，辛考克替馬斯克做了解釋：“五年前，帝國和聯邦簽署了停戰協議，自此雙方不再選擇熱戰、核戰、化學戰等非人道的方式來延續之前的爭鬥。”
這一點讓伊凡也深有感觸，越是擁有強力殺傷性的武器，越喜歡“以和爲貴”，都喜歡所謂的“斯文的鬥爭”，這一點在地球上的五大流氓可以說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照你這麼說，機器人的確是十分有前景的方向，而且未來會提升到一定的高度。”
伊凡像是分析出了一點所以然，但馬斯克卻不這麼認爲。
“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歡，哪怕不用於戰爭，也可以用於駕駛和表演。”
“好像是這個道理。”
……
當他們正在爲這個話題聊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聲槍響徹底破壞了原來的平衡。
“會是誰呢？這個地方除了我們幾個，很少會有人知道。”
辛考克嘀咕一聲，陷入了懷疑之中。
“砰……砰……砰……”
又是幾聲槍響之後，監視器上傳來外面保鏢倒地的圖像，他們都被人擊中了一側太陽穴，血液也從頭部滲到襯衣上。
辛考克的臉色很不好看，兩邊的青筋快要爆裂開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不給我這麼面子！”
他又發出一聲怒吼，在控制檯發出了指令，工廠內的小型無人機，猶如蜂羣一般，尋着槍聲的方向“嗡嗡”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