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應的人客客氣氣的帶着霍胤一行人來到一處院落,院子雖不大,卻處處精緻,瞧着像是新收拾好的。
黎娘和舒雲宏是實打實的村裏人,在鎮子上住的時候就覺得那院子算是好的了,可來到這裏才發現,天外有天。
不止假山,甚至有小湖,湖裏還有顏色喜慶的錦鯉在游來游去。
舒雲宏只覺得眼睛都不夠使了。
待進到屋裏,便見滿室流光溢彩,認不出的珍寶隨意的擺放在架子上,顯示出主人的富有。
舒雲宏開始想,霍胤到底是什麼身份,京城寸土寸金,能在這裏置辦這麼大的宅子,定然是非富即貴的。
而且,既然霍胤已經來了,爲何不讓他歸家,反倒是住在這?
舒雲宏的疑惑也是霍胤的疑惑,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默默的陪着舒菡進屋裏,將自己的東西放下。
莫驚風隨着進來,行禮道:“還請公子在此歇息,主子近日來看望您。”
陪伴霍胤走了一路,莫驚風對霍胤非常尊重,但是他到底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纔是他真正的主子。
霍胤沒說什麼,淡淡的嗯了一聲,莫驚風又道:“公子放心,我們兄弟一行在院裏守護,定然是安全的,還有院裏侍候的人,都是自己人,您放心。”
一路走來,莫驚風的小心謹慎都被霍胤看在眼裏,他猶記得在霍家村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夥人到處找自己,莫驚風應當是在防着那羣人。
他也問過莫驚風,不過大概是聽從他那個孿生哥哥的吩咐了,莫驚風什麼都沒說。
霍胤頷首:“辛苦了,去歇着吧。”
莫驚風行禮便走了。
舒菡坐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趕路雖然坐在馬車裏,但還是覺得累,有些提不起勁。”
霍胤聞言倒了被熱茶給她,“一會喫些東西就休息吧,想來我們要在這裏住上許久。”
舒菡一愣,霍胤察覺到她的動作,轉頭問她:“怎麼了?”
這些日子的相處,舒菡知道霍胤並不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他怎麼知道,他們即將在這裏呆很久的?
二皇子雖然仁德,將霍胤接來眼皮子底下保護,但舒菡不確定其他人怎麼想法,比如皇后。
只希望二皇子的人守口如瓶,莫將此事透出去。亦或者,她應當想個辦法,在京城裏再找個地方,以便他們藏身。
衆人都是辛苦一路,到了後隨意的用些喫食便都休息去了。不過舒雲宏照例來給舒菡診脈,生怕之前的毒素不清。
診完之後,舒菡見他面色奇怪,緊張的問道:“爹爹,怎麼了?莫不會還有餘毒未清?”
舒雲宏搖頭:“沒有,不過你身子有些弱,這些日子要補一補纔行。”
說完,舒雲宏起身,偷摸給了霍胤一個眼神,霍胤站起來:“爹,我送您。”
一老一少默契的走出院子許久才張口說話,霍胤有些的擔憂:“爹,菡兒的身體?”
舒雲宏冷眼看他,“年輕人,要節制一些,一會隨我取些補藥,你們倆都補一補。”
霍胤耳根子一紅,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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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很大,用屏風分隔成內室和外室。
舒菡其實不怎麼用這些東西,但是買都買了,不能浪費。將一瓶雪白的膏剜出來一些,在指尖揉開,均勻的抹到臉上。
本來她皮膚就不錯,在村子裏的時候又有老爹時常給她做些滋補的湯湯水水,裏面放些草藥,所以即便不抹東西,臉蛋也很嫩滑。
不過,抹完還是不一樣的,很香,感覺有些軟。
正當舒菡坐在那照鏡自賞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苦澀藥味。
舒菡蹙眉轉頭,就見霍胤端着一個大碗,裏面褐色的藥汁聞起來就苦。
“這是什麼?”
霍胤放下碗,“爹熬的補藥,睡前喝一碗,安神的。”
舒菡看看那碗,比自己喫飯的碗都大,“這麼一碗灌下去,我晚上定然睡不着了。”
霍胤輕笑:“我幫你喝一半。”
說着,他仰頭將湯藥喝了大半,只剩下一小半盪漾着。舒菡心裏高興,還算他識相。
長痛不如短痛,舒菡捏着鼻子,將湯藥一口喝了,得到夫君一個甜蜜餞的獎勵。舒菡見他如此呵護,還幫自己喝苦澀的藥汁,晚上的時候便主動了一些。
霍胤沉着眸子,壓抑着什麼似的啞聲道:“乖,早些休息,過幾日再……”
舒菡挑眉,她都這般主動了,按理說霍胤該猛的撲過來纔是。剛成親的年輕人,像是餓狼一般,而她就是那塊被他覬覦的肥肉。
難得見他如此,舒菡想他應當也是累了,罷了,反正她也覺得累。
霍胤一伸手將她環在臂彎裏,另一隻手一下又一下的撫着她的秀髮,時不時的親親額頭。被他寵着,舒菡心裏安生,一會就睡着了。
臨睡前她還在想,霍胤太好了,往後自己不喜歡喝的藥都可以給他喝。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爹來給她診脈,順嘴提了湯藥的事情。
“你和胤兒都得喝,一人一碗。”
屋裏的舒菡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杏眸圓瞪朝着霍胤看,明顯是質問的意思。
合着是一人一碗,讓他倒在一起,忽悠自己喝下?
而當事人並沒有悟到舒菡的意思,還朝着舒菡笑了笑。等舒雲宏走後,舒菡上下打量霍胤。
“行啊,來京城之後心眼長了不少。”
她明明是質問的語氣,卻因爲聲音軟糯糯的,而顯得威力不足,倒像是在撒嬌。霍胤坐到她身側,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知道你不喜歡喝,所以我喝了大半,那是好東西,補身體的。”
說完,霍胤意識到不對,不吭聲了。
舒菡往他旁邊湊,“什麼補身體?你不是說安神的嗎?”
杏眸圓溜溜的盯着霍胤,霍胤無奈的親親她的脣角,討好似的說道:“這些日子胡鬧過了,你身子本就弱,加之趕路辛苦,所以有些發虛。”
舒菡蹙眉:“腎虛?”
霍胤點頭,“對。”
舒菡眯眼打量他,最後在某處停下,若有所思的說了句:“你也是腎虛?爹爹說我們二人都要喝湯藥,那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