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酒壯慫人膽,要想直面雷霆的威光,怕是非酒不可勝任。

    之前不想來港口黑手黨地界的酒吧喝酒,大半是因爲森鷗外老是派一羣人跟蹤他。如果他真發現不了也就算了,但風就是他的耳目,風所在的地方,他無所不知,就賊不自在。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有兩位大佬坐鎮自己身旁,料想那些人也不敢耍什麼花招。至少不會擾亂他的酒興。

    當然,最重要是——果然是酒帶給自己的飄飄然滋味令人格外安心。

    “許久不見。”鍾離舉起了酒杯。

    三人乾杯後,雷電影率先開口。

    “巴巴託斯。”

    “嗯?”直覺告訴他,對方叫自己的神名肯定多半沒什麼好事。幸好他機智的讓鍾離坐在了他倆中間。

    雷電影將空酒杯用力扣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

    “我們來一場神唔……”

    溫迪站起身踮腳捂住了雷電影的嘴,只是制止了她發言之後就立刻收回了手。

    “噓——”溫迪示意噤聲,“別人都喝酒呢,小聲點。”

    意識到如果不是溫迪及時攔住了自己,她剛剛差點將“神明”兩個字說出來,雷電影便也不計較了。

    她坐了下來,身子微微前傾,偏頭對溫迪繼續說剛剛的話題。

    “我們來一場武者之間的決鬥。”雷電影壓低聲音道,“去一心淨土。”

    “謝邀,在下吟遊詩人。”溫迪連連擺手,“不去不去。”

    “能不能別那麼慫?”

    “我怕嘛。”

    “依我所見。”鍾離打斷了兩人之間愈演愈烈的口槍舌戰,“或許我同你們之中的一人換個位置,你們的交談可以變得更方便一些。”

    “好主意。”雷電影早就看不慣溫迪躲在鍾離身旁了,聽到鍾離這話直接起身,“和我換。”

    “別!”

    鍾離剛起了一點身,就被溫迪強行按了回去:“換位多麻煩,老爺子你坐着就行。”

    “也罷。”鍾離看出了溫迪的心思,也就沒再強求。

    只有雷電影欲言又止,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鍾離。

    “你就慣着他吧。”雷電影不爽的偏過頭去,給自己滿上了一杯果汁後一口乾掉。

    忽的,心頭涌上一計。

    “剛剛想了想,我確實應當以一種更爲平和的方式處理這件事情。”雷電影轉過身來,鄭重其事地看向少年。

    雖然溫迪並不信,但他強行把懷疑給按了下去,露出讚許的笑:“你能這麼想,自然是好的。”

    直到對方又開始發言。

    “這樣,我民主一些,給你三個選項。”雷電影細細道來,“第一,我們去一心淨土較量,第二,女裝在橫濱最繁華的廣場跳書記舞;第三,在黑手黨的地盤大罵港口黑手黨,內容不限,但必須罵足一個小時,其中至少要有半個小時罵森鷗外。”

    溫迪盤算了一下。

    如果選一的話,沒有帝君輔助開盾的一心淨土直接pass掉;選三的話,他怕不是再也沒有酒喝了。至於二——

    這難道不是送分題?!

    “我選——唔?”

    這次換雷電影捂住了溫迪的嘴。

    “算了,二對於你這種自由過度的人怕是根本不算什麼,一和三給我選一個。”

    捂着他嘴的手鬆了開來,溫迪欲哭無淚:“二也很羞恥的好吧。”

    雷電影瞥了溫迪一眼,冷哼一聲。

    接下來的兩個選項無疑都是送命題。他的命是命,但不能喝酒對他來說,這也是要命的。

    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選是不可能的,選的話也只能……

    “三。”溫迪趴在桌子上,“我選三。”

    “和我打一場就這麼難?”對於對方始終在迴避同自己交手這件事,雷電影感到有些不爽。“既然你選擇了三的話,我就把詳細的要求也同你講一下。”

    “?”溫迪猛地坐起身來,“你耍賴!”

    “哪裏耍賴了?”雷電影嗤笑一聲,“有本事你選一啊。”

    “我……”

    溫迪差點一句“我就選一了怎麼”蹦出來,還好提前收口。

    這傢伙的激將法真是太恐怖了,溫迪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

    “你聽好了。”雷電影伸出左手,五指張開,開始掰手指頭給溫迪數條件,“在今天之內必須完成這項任務,不能故意驅趕任何人,現場必須要有黑手黨的人在場且要座無虛席。哦對了,錄像,發到羣裏,明白嗎?”

    “……講的太快了,記不清楚。”溫迪麻木道。

    “這個好辦。”雷電影輕笑,“我看到的視頻裏面,只要少了一點,我就劈你一刀。在無元素力的橫濱裏,你可就像活靶子一樣好找。”

    溫迪難過極了,他拽了拽鍾離的袖子,希望他能幫自己說上兩句好話。

    鍾離輕嘆了口氣,剛轉頭就與雷電影微微眯起的紫眸對視。

    “……”鍾離把身子轉回來,摸了摸溫迪的頭,一語不發。

    眼見着鍾離也指望不上了,溫迪再度垂死掙扎了一下:“如果這樣做的話,風精靈就會沒有酒喝的,沒有酒喝的風精靈會……”

    “沒有酒喝的風精靈?”雷電影嘲諷道,“和我有什麼關係,搞笑。”

    溫迪:嗚。

    鍾離起先也有些不忍心,但是雷電影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便隨着雷電影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酒吧裏凌亂。

    生存,還是毀滅,這兩者似乎並不相悖。

    如果再不多喝幾杯酒的話,可能以後就喝不到了。想象了一下以後可能會有的悲慘境遇,溫迪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多喝幾杯!

    於是他在周圍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喝了將近四十杯酒壯了壯膽。繼而把手機調到錄像模式,固定在能看到自己和周圍客人的地方。把手中的空酒瓶往吧檯上狠狠一砸。

    玻璃的碎裂聲音隨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羣穿着黑衣的酒保霎時圍了上來,在他們還沒有接近自己的時候,溫迪一手拿起碎了一半的酒瓶指着他們,一手拿出了中原中也的黑卡。

    “你們。”溫迪指揮道,“麻煩坐到空閒的位置上,謝謝配合。”

    二樓聽到了動靜,隨之來到樓梯看熱鬧,溫迪一見那麼多人,又亮出了自己的黑卡。

    “可以麻煩你們也到樓下坐着嗎?”溫迪禮貌請求道,“樓下的空位置挺多的,一樓如果人多些的話,顯得更熱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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