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看着這樣的場景,也使人手腳冰涼。心臟傳來針扎一般的痛感。
視頻裏面的場景他們熟悉又陌生,剛剛對異能特務科分部的一樓進行了搜尋,他們很清楚視頻中的監控所放映的正是不久前發生在這個地方——也就是異能特務科在另外一個城市所設置的分部的事情。
‘爲什麼呢?’
那個人看上去明明也是人類,爲什麼能做出這樣不把人的生命當命的事情呢?
他們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咒靈對無辜者的屠殺之上,所以並沒有看清走進來的那一閃而過的人影。只能依稀記着那是黑髮,臉也是一點都沒有照到。至於衣着打扮什麼的,他們更是沒有餘力去思考。
與謝野晶子想到了近藤真一還站在自己身後,她轉過身來,果不其然的看到男人臉色發青,甚至已經在彎腰乾嘔。
最爲痛苦的事情再度於眼前展現一遍,那種痛苦和窒息感甚至可以令人崩潰。
近藤真一的手都因爲應激開始痙攣,在察覺到與謝野晶子的視線後,他顫抖着搖了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
“衆所周知,咒術界將這邊的咒靈評定爲特級咒靈。那麼問題就來了——得是怎樣程度的咒術師才能驅使特級咒靈呢?”
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人的心裏都有了一個答案。包括此時此刻全日本坐在電視機前看到這一幕的部分人。
“看來對方是想將這件事栽贓到橫濱那邊的異能特務科的那位特級咒術師身上。”國木田獨步的眉頭全程一直緊皺,“剛剛那種角度,即便是專門的技術人員還原了清晰度也很難進行比對。”
“一山容不得二虎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對於咒術師這羣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傢伙來說——‘這個世界上只要有咒術師在就行,異能者有什麼用呢?’”果戈裏模仿着傲慢的語調道,“‘面對咒靈連一點用都沒有的傢伙只能在內部爭鬥平添世界混亂而已,還會成爲珍貴的咒術師的威脅。異能者就不該存在於世上,那世界上只要有咒術師和普通人類的存在就夠了。’這種話聽在異能者的耳中簡直是令人作嘔。”
果戈裏的表情從傲慢切換到憎惡只用了不到一秒,他的眼中像是有火一樣熊熊燃燒着。
“明明異能者纔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羣連自己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傢伙憑什麼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着我們?最可惡的是他們金字塔頂尖的強者竟然還驅使咒靈對異能官方機構做出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就問誰不憤怒?總歸是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纔行啊。接下來我要進行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請各位觀衆拭目以待。”
他展開了自己的斗篷擋住了鏡頭,在眼前的屏幕黑了一會後,衆人總算看到了全景。
在看到鏡頭亮起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什麼後,偵探社的幾人心頭都是一驚。
屏幕上方,三個人被束縛在椅子上。而那其中兩人赫然就是前不久剛見過的那兩位御三家的來人。
“另外一個人我好像也看到過,當時就跟在那兩人旁邊。應該是保護他們的咒術師。”谷崎潤一郎緊張道,“他們怎麼會被……”
“不對勁……這一幕好熟悉!”與謝野晶子瞳孔微顫,“雷電小姐給我們送來的信中是不是寫了這麼一段?”
[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單純的想把橫濱的三個勢力擊潰從而可以毀掉橫濱,然後更爲順利的找到書的下落。我上面只跟你們講述了天際賭場被造出來之後發生的事情。但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已經發生了改變,我也很難窺視下面的走向——有一件事情按照道理來說是該發生的,但現在並沒有發生。]
[‘天人五衰’之一的‘小丑’果戈裏,他在全國範圍內進行了一場直播,目的就是在你們前去救援之時將殺人兇手與你們進行調包,從而使你們成爲全國人眼裏進行恐怖襲擊的犯人。]
現在的場景不能說有些相似,只能說是完全一致。
“如果這麼說的話……不只有我們眼前的電視放映着這段直播,現在全國以內的所有頻道都應該是這樣的?”
果戈裏依舊在電視裏面進行着慷慨激昂的演講,伴隨着那三個人恐懼的嗚咽聲。但三人只能強行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清醒下來,一旦走錯一步就將是萬丈深淵。
“我……我認得這個地方。”
近藤真一的聲音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那是3樓的播映室。”近藤真一道,“這一定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直播……他們的目的一定是爲了挑起紛爭!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近藤真一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這讓在場的另外三個人心裏也愈發沉重下來。
“如果這是那場陰謀的話,就算我們去也一定會被當成兇手吧。”谷崎潤一郎雙手抱着頭道,“但我們不去的話那三個人就死定了……”
“我們必須去救他們。”
“你拿什麼來救?”國木田獨步剛說完這句話就被與謝野晶子接上,“如果你真去了,偵探社就將變成衆矢之的,他們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而且我們幾乎沒有救下來他們的機會。”
與謝野晶子說的話很是無情,但明顯能聽出來她聲線的顫抖。
身爲一個醫生,眼睜睜的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恐怕是最無能爲力也是最痛苦的。
另外兩人也知道與謝野晶子說的話是最理智的——他們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應該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反正這個世界和異能者的矛盾一定會因爲這個事件被挑起,他們沒有必要做無意義的犧牲。
“那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們……”
“那你還想怎樣?”
近藤真一愣愣的看着這偵探社的幾人猶豫,最後一句話止住了他們的爭論。
“我以爲你們會像救我一樣救他們的。”近藤真一往後退了一步,眸中無神,“所以你們是要……逃走嗎?”
這一句話無疑是刺痛了幾人。
屏幕中的果戈裏已經顯得沒有剛開始那麼有精神,他無聊的搬了個椅子坐了下去。手裏的是一塊懷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