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畢,全部落的獸人都驚了。
茉莉要生了,她的崽子,是部落的希望啊!
虎冽看向遠處,眸中滑過一抹沉重,僅靠峫一個獸人,根本無法應付這麼多流浪獸人。
現在,茉莉的崽子要出生了,在這緊要關頭...
虎冽沉思片刻,忽然喊道,“生育過的雌性,都去幫茉莉生產,其他雄性獸人,有獸紋等級的跟着我,去幫峫打開一條出路。沒有獸紋的雄性,守在最外層,沒成年的雄性的守在最內層,一定不能讓那些流浪獸人打擾到茉莉生產。”
“一定要保護好她!”
虎冽頓了頓,“保護好我們部落的希望。崽子的出生,是我們部落希望的延續,我們部落的未來,還得靠他們!”
獅虎部落的族人聞言,紛紛大聲回道,“好!”
他們可以死,但他們部落的希望,需要延續下去。
在這一刻,他們的心連接到了一起。
不多時,那些擁有獸紋等級的雄性獸人自發站了出來,虎冽看向他們。
“咱們獅虎部落,怯戰嗎?”
獸人們齊呼,“獅虎部落,永不怯戰!”
“就像那天一樣,拿出我們的勇氣,去跟他們戰鬥!”虎冽忽然提到了那天。
過去的記憶忽然浮現,那天,他們舉整個部落的力量,戰勝了當時的三級獸人,閆!
明明閆當時那麼強大,可他們還是和他戰鬥到底!並且戰勝了他,這在當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他們做到了!
埋在體內的血性忽然間,就像是嫩芽遇到了雨露,在他們心田上冒出了頭...
他們也想起了那天的杳月,她冷冽的眸子看向他們,“難道你們要做奴隸獸嗎?”
就這一句話,激發了他們的血性。
今天,他們也要爲他們部落的希望,爲了他們部落的存亡,戰鬥到底!
“上!”虎冽率先衝了出去,在他身後,那些擁有獸紋的雄性,沒有一個猶豫的衝了上去!
而那些沒有獸紋的雄性獸人,也不甘落後,從身邊撿起了石頭,樹枝,直直的杵在外圍,而在他們中央,圍了一個圈。
茉莉就在圈內生產...
莉莉安緊緊拉着茉莉的手,“堅持住,茉莉。”
茉莉咬着牙,汗水浸潤了她整個額頭,“我會的,我一定,一定要把她生下來。啊...”
有經驗的雌性掀開了她身下的獸衣,卻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個孩子,是腳先出...”
順產的孩子,當是頭先出來,腳先出來,則意味着難產。
血,嘩嘩的順着茉莉身下流出。
莉莉安自然也知道,腳先出來的後果,在獅虎部落,也曾有一個雌性生崽,腳先出,最後,一屍兩命...
在場的雌性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茉莉摸上了肚子,虛弱一笑,“保住孩子,我的命不要緊。”
莉莉安忽然轉頭抹了一把眼淚,“說什麼胡話呢,兩個都能平安活下去。”
茉莉卻抓住了她的手,“她,一定要保住!”
“會的,會的。”莉莉安狂點頭,眼淚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們還從未見過腳先出的孩子平安出世的...
......
峫正和那些流浪獸人奮戰,忽然,他背上靠上來一個獸人。
峫側眸,見是虎冽,只覺得意外。
“你來幹什麼?”
虎冽聞言,“獅虎部落,不是怯戰的。你一個獸人,撐不了多久,不出意外,汐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虎冽忽然低聲說道:“我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來!”
峫聞言,幾不可聞的點點頭。
第一次把後背交給別人,峫只覺得有些不適應...
然而,他和虎冽配合得卻異常默契。
在他們周圍,倒下了不少流浪獸人的屍體。
而獅虎部落的族人們更是勇猛異常,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衝上去打。
雖然實力差距懸殊,他們一次次的被打趴下,可但凡有一口氣在,他們還是會再度站起...
“這羣獸人,瘋了嗎?”有流浪獸人捂着手咬咬牙罵道。
打不過,就咬,總之,怎麼能傷到對方,就怎麼來,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這些流浪獸人真是第一次見這種打法。
焱嗜卻伸出爪子從那些獸人脖子上抹去,瞬間倒下三四個獅虎部落的族人。
他側眸看向流浪獸人們,“怎麼,殺獸人,還得我教你們嗎?”
他的眼神過於犀利,看得那些流浪獸人心悸。
焱嗜轉而看向戰場中央的虎冽和峫,眼中滑過一抹戰意。
他直直衝了上去,先行挑最弱的虎冽下手。
卻被峫攔了下來。
焱嗜被峫用蛇尾打了出去,他匆忙穩住身形,卻還是吐了一口血。
焱嗜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冷笑道,“峫,我曾經,最欽佩的獸人,就是你。”
他緩緩站了起來,“你實力超羣,當初不知道殺了多少這些部落裏的獸人。我以爲,你和我,是一樣的!一樣的仇視這些所謂的,部落裏的獸人!”
焱嗜吐了一口血痰,“沒想到,今日,你竟然維護他們?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峫聞言,看向了焱嗜,保持了沉默。
焱嗜卻大聲喊道,“難道你忘了,他們是如何用那種嫌惡的眼神,看着你的嗎?”
這句話一出,那些流浪獸人停住了,就連周身的氛圍都變得尤爲冷冽。
這些獸人是如何看他們的,每一個流浪獸人都清楚。
厭惡,嫌棄的眼神,從他們成爲流浪獸人的那天起,就是他們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我們,成爲流浪獸人,難道就活該遭他們欺辱嗎?他們看着我們的眼神,沒有一個不是厭惡的!沒有一個不是早點期盼我們去死的!”
“這些,峫,你能忘嗎?你敢忘嗎?”
最後一句話,焱嗜幾乎是吼了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站在他們那一邊?”
“難道你真的忘了,你的鼻子,當初是如何失靈的嗎?”
“轟隆!”
就像是一道響雷打在了他腦子裏,峫愣住了。
怎麼會忘呢?
他又怎麼敢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