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
司月只是略顯困惑的看向那兩個身影。
失神般被菌沫拉着手向前走...
一陣風吹過,從濃煙中散開了一條縫隙,司月看了過去,剛好和火中的峫對上了視線...
那雙深邃的眼睛,好熟悉?
“大哥!”清脆的聲音突然在腦中乍起,“嘿嘿,這不是給大哥準備的嘛。”
“我叫峫,你叫什麼名字?”
零散的語錄在腦海中一遍遍迴響,司月蹙眉,伸手捂住了頭。
她試圖串聯起這些記憶的碎片,腦中卻又是一片空白,彷彿剛纔的聲音從沒出現過。
爲什麼?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峫在看到司月的時候,有些愣怔,沒想到,他在死之前,還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可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仍藏着些許不捨。
背對着司月的汐自然不知道峫看見了什麼,他嗤笑道,“怎麼,怕死了?”
汐把玩着手中打磨得異常光滑的象牙,帶着些許玩味的看着峫,他伸出手拍了拍峫的臉,“看我對你多好,用這一大片林子給你陪葬。”
峫厭惡的側過臉,“汐,你燒了這山,沒有食物,不過是自取滅亡。”
汐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輕笑着說道,“不把這山燒了,那些流浪獸人,怎麼可能會拼盡全力,攻打獸王城呢。”
峫聞言,眸中滑過一抹不可置信,“你要去攻打獸王城?”
汐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妖冶的臉上掛着一抹肆意的笑,“不只是獸王城呢,還有,在這獸王城之上的,萬獸城啊,他們的主人,都得換換了不是嗎?”
汐看着這熊熊火焰,在他的眼神中,還藏着赤裸裸的野心。
“汐,你到底想幹什麼?”峫低吼着,只覺得震驚,汐他竟然存着顛覆這個獸世的想法嗎?
汐湊近峫,紅色的眸子緊盯着峫的眼睛,邪邪一笑,“我不想幹什麼啊,我只是看不慣,他們過得那麼好罷了。”
“畢竟,我的雌主沒了,我過得不開心,那自然,我也不許他們開心咯。”
峫看着汐紅色的眸子,裏面只有血腥和暴戾,他只覺得心口涼得厲害,”你是真的,瘋了。”
汐笑了,“呵呵-我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麼?”
汐眼中的紅光若隱若現,他拿着象牙,瓷白的肌膚同象牙一般,透着冽冽寒氣...
“我這一輩子,只得到過一個獸人給我的溫暖。那就是我的雌主啊。”
汐忽然伸出手,捧起峫的臉,“你知道嗎,是她教我怎麼變得強大,我每天去鍛鍊的時候,她就給我準備敷傷口的藥草。我差點被那個噁心的獸人欺辱的時候,是她,救了我。還有,我身體裏這顆頂級綠晶,也是她九死一生爲我奪來的。”
峫眼裏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羨慕,杳月她,應該是很愛他吧?
峫眼裏的羨慕取悅到了汐,汐繼續說着,“雌主曾經當着部落族人的面說過,她這一輩子,只會有我這一個伴侶。”
她當着那麼多族人說過,“汐,是我唯一的伴侶,現在是,未來也是...”
汐突然看向峫,聲音突然放低了“你知道嗎?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獨佔雌主。可就是那天,在她說出那句話後...”
汐摸着心口,神色詭譎,“我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期待。如果,這一輩子,她只有我一個伴侶,該有多好!”
她明明給了他承諾,明明當着那麼多獸人的面,許下了只有他一個伴侶的承諾,可是...
爲什麼,她沒做到?
爲什麼,她要那麼溫柔的看着那隻貓黎?
汐歪了歪頭,俊美的臉上忽然劃過了一抹涼涼的笑。
都是他們勾搭了雌主,所以,他們,都得死...
汐看向峫,握着手中的象牙,笑得偏執又乖戾,“我要先把你的臉毀了,這樣,你們就勾搭不了雌主了...”
汐眼中滿是癲狂,毀掉峫的這張臉,想想就讓他興奮。
司月在遠處看着,黑煙滾滾,裏面的場景她看不清。
但她預感到了,那個峫會有危險...
“我要去救他。”司月忽然掙開了菌沫的手,堅定的說道。
那個獸人,對她來說,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司月想要弄清楚這種感覺,而且,潛意識裏,好像有一道聲音在呼喚她,讓她救下那個獸人。
菌沫急忙扯住了司月的手腕,苦口婆心的勸道:“峫是冷血獸人,曾經殺了那麼多部落裏的獸人,現在要死也是罪有應得,他早該面見獸神了。咱們現在得趕緊走,趁着煙霧濃看不清,他們發現不了,不然一會,咱就沒機會走了。”
司月聞言,看向了菌沫,“你們先走,我隨後會跟上的。”
菌沫用了力氣,撰緊了司月的手。“不行!那個汐有異能,是六級獸人,他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去有危險的。”
司月掙開了菌沫的手,“菌沫,你先走,你放心,我一定會追上來。”
“峫,我也一定要救!我知道,你厭惡他是個冷血殘酷的流浪獸人,可你應該看得出來,是他出手拖住了汐的步伐,纔給了獅虎部落逃生的機會。你也聽虎冽族長說過,峫在之前就救過他們,這證明他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流浪獸人,我們沒有理由遺棄他。”
司月忽然深深的看向菌沫,她的眼中帶着菌沫無法直視的堅定,“遺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們可以審判他的過去,但我們,不能遺棄他變好之後的將來。”司月反手握住了菌沫,眸光清冽,彷彿蘊含着無限力量。
“我一定會追上你們的,相信我,菌沫。”
菌沫撇開頭,吸了吸鼻子,“你要去,我不攔你,但我也要跟着。”
我沒法勸阻你,你眸中的堅定讓我選擇了妥協。但我可以跟着你,保護你,就像你保護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