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經把死生交付...
她若生,他護着。
她若死,他陪着。
看似不善言辭,冷漠的他,唯有這一腔熱情和真心,全數都給了她。
司月伸出手,不輕不重的打了他一下,“笨蛋。”卻在側頭之際,無聲的淚水滑過眼簾,落在了地上。
她摸上了九玄的臉,神色莫名,九玄垂眸,兩人眼神對接,司月忽然說道,“如果我命令你,不許‘陪我’呢?”
九玄定定的看着司月,這一刻,司月彷彿在他眼底看見了落寞,“若這是你所願,那我聽你的。”
左不過孤苦潦倒一生,倘能換得她此刻展顏一笑,倒也值了。
到底是說他癡,還是說他傻?
司月忽然說道,“還記得曾經定下的契約麼?”
九玄點點頭,他知道,並且一直銘記在心,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赤裸裸的維護,總讓他在憶及時,心中喜不自勝。
那是第一次,有人堅定的選擇了他,信任他。
“你可是要成爲護衛部落的大英雄呢。”
司月喘了口氣,額頭上已經爬滿了稀碎額汗,“我可是英明神武的少族長,我說你是大英雄,你就一定得是。”
“不許讓我輸了賭注,知道嗎?”她說這話的語氣好似真的很在乎賭注的輸贏。
可只有她知道,她想要他活下去,不要陪她了。
她這一生太過短暫,一眼就能看到頭,纏綿的病體讓她一生被束縛。
可他本該自由如風,又怎能被她這個病秧子拖累?
她對他的愛,是希望他能幸福的活下去。
原本活着對她已經是奢侈,她希望他能帶着她可望不可即的鮮活生命,活下去。
九玄沒有說話,他癡纏的目光緊緊看着司月,手臂上卻已經鼓出了青筋。司月擡眸,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的眼睛裏,不由得抓緊了手。
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股曖昧的氣息忽然就縈繞在兩人之間,像是玫瑰開合之際,傾吐的芬芳,又像是月光落在了指尖,帶着銀灰色的浪漫。
等到兩張脣已經碰在一起時,司月和九玄的臉,都紅了。
少年心事,少年之愛,純澈無比,帶着糖的甜,又帶着晚風的溫柔,還有那早日春風的急。
九玄吻得有些急,急躁得像個尋求糖果的孩子,司月伸出手輕拍着他的脊背,髮絲也隨之一溜兒的鋪展在他的肩背上,癢癢軟軟的,就像她的脣一樣。
司月慢慢閉上了眼,身上的金光隱隱流動,似在嬌怯,似在欣喜...
......
而被雄崢引到另一個山洞的汐,卻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忽然劃拉上了心口。
酸酸澀澀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雄崢注意到了,有些窘迫,這人魚王難道是嫌棄這洞穴?
哎,這海里來的東西,也不知道要喫些啥。
他聽說海里面有些布條子可以喫,真奇怪,怎麼會有獸人喫布條?
真是,難啊!
汐擡眼看向族長,“我相信族長是個識時務的獸人,本王言盡於此。”說完,汐就沉默了,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本王累了,想休息片刻。”沉默了片刻,汐對着一旁也有些出神的雄崢說道。
雄崢急忙點頭,走出了洞穴。卻是腳步一轉,朝着部落裏祭司所在的洞穴走去。
他沒有掩飾來意,直接讓祭司算一卦汐和司月是否良配。
倘若真是...那...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祭司在拿出一個異常有年代感的龜殼進行占卜後,卻是不祥之兆,斷裂的紋路四散開來,連同龜殼,也碎裂了一地。
祭司手抖了抖,哆嗦着說了一句話,“他,他是我們部落的劫啊!”
......
晚間部落是聚在一起烤肉的,雄崢站在高臺上,向獸人們介紹了汐,表達了部落的敬意和禮節。
汐矜貴的點點頭。
漂亮精緻的臉蛋吸引了不少雌性的注意,更有雌性嬌羞着小臉上前求偶,卻被汐冷酷的拒絕了。
眼見着雌性們對着汐的臉一個個的泛起了花癡,雄崢面色卻是一點也不好看。祭司說過,汐會是部落的劫難。
結合汐之前所求,不難知道,這個劫難必定和司月也有關係。
雄崢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的實力,在汐的面前,真的是不堪一擊。
可想到他唯一的愛女,他又捨不得...若司月真的不喜歡汐,難道他要逼着司月,成爲汐的王后嗎?
正在雄崢浮想聯翩時,司月出現了,而她的出現,卻讓在場的氣氛,冷了下來。
冷氣一個勁的從汐身上往外冒,尤其是在他看見司月和九玄交握的手時,冷氣越發肆虐。
汐眯了眯眸子,連同手掌,也下意識的在身側摩挲着。
九玄和司月,就這樣交握着手走了出來。
夜色柔和,月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卻是意外的柔和,同樣出色的容貌,同樣出塵的氣質,讓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的般配。
雄崢在看到司月和九玄一起走出來時,就已經明瞭了他們的心意。
他從小看着他們長大,也知他們心中的情意。原本,他也喜聞樂見,畢竟,九玄是個值得託付的獸人。
可是...雄崢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汐身上,卻看見了他眼裏的殺機。
汐一步步的走上前來,此刻,沒人敢不識趣的湊上去,汐身上八級獸人的威亞,連同他行走的步伐,一併施壓到了整個部落。
不少獸人都已經面露慘白之色...
司月靜靜的看着汐走近,再走近,對他那莫名其妙的厭惡感,又浮上心頭。詭異的是,她同時也能感覺到,身上的心疾,似乎沒那麼難受了。
汐走到司月面前,靜靜看着她,這張在他夢裏出現的臉,終於鮮活無比的出現在了現實裏。
而他,終於不用再像夢裏一樣,留不住她。
“跟我走!我會用綠晶,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