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獸紋牢牢的套在他的手臂上,是最獨一的顏色。
九級,已然是獸世至尊的存在。
可這對汐來說,還不夠,還不夠···
傳說中,十級獸紋的獸人可擁有無上神力,能晉級爲神獸!
神力!
汐的眼裏流露出的渴望,驚心動魄。
飛鷹走近時,正好看見了汐眼中的渴望,這渴望他再熟悉不過,這幾乎是獸世每一個雄性都渴望...
對實力的渴望...
汐偏頭看向飛鷹,紅色的眸子微移,眉宇微蹙,顯得有幾分不耐煩。
“什麼事?”
飛鷹垂手而立,微微彎腰,“汐主,我想向你求一個恩典。”
聞言,汐挑眉,精緻的臉龐閃過一抹興味,“恩典?”
一股奇異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飛鷹只覺得有些站不住了,他的雙膝不自覺的彎曲,連帶着鬢角的冷汗,都不自覺的滑落。
雖然汐的語氣裏滿是興味,可飛鷹知道,他生氣了···
他急忙恭敬下跪,可腰桿卻挺得筆直。
“汐主,飛鷹自加入流浪獸人,一心爲您出謀劃策,而流浪獸人們也一直以您唯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可否爲他們,求一個恩典。”
汐擡了擡下巴,幽深的紅眸中透着一股蠱惑的味道,“你想爲他們求一個什麼樣的恩典。”
飛鷹擡起頭,不期然的對上汐的紅眸,只覺得心中冷汗難停,他咬了咬牙,“求汐主給他們一條活路。”
“炎嗜帶着流浪獸人在獸王城外圍堵擊殺司月,求汐主開恩,留他們一命!”
話落,飛鷹只覺得眼前一陣強勁的急流劃過,再擡眼,汐已經不見了!
飛鷹急忙化作獸形,跟了上去。
......
獸王城外,早已經陷入了一片戰火。
流浪獸人和部落獸人們擊殺在一起,赤身肉搏,他們裸露在外的肌肉,都是一片青紫。
血液從他們的嘴角溢出,他們恍若無感,眼裏都是想要殺掉對方的決絕。
鮮血的刺激讓他們體內的獸性因子不斷的叫囂着,殺啊!殺啊!
他們眼底,滿是紅血絲...
噴張的肌肉上,鮮血和汗液,融納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而在戰場中央,炎嗜和沉夜打得難捨難分,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九玄化作龍身,主要保護者那些體弱的雌性,還有少部分倖存下來的崽子。
他威嚴的龍目審視這一切,無悲無喜。
只有偶爾停駐在司月身上的眸光,纔會溢出溫柔。
獨屬於她的,溫柔...
隨着司月體內的水異能和冰異能的雙重釋放,汐的異能之火,終於被全數熄滅。
她化作人形,站在巨石上,注視着下面打得難捨難分的獸人們。
一向清冷的眸光彷彿蘊藏了一汪清泉,含着水的溫柔,卻又帶着難言的清涼之感。
她終究還是小看了流浪獸人和部落獸人之間的恩怨。
那些世世代代延續的恩怨,隨着戰火的卷席,越發變得喧囂,稍不注意,便又是一場生死之戰。
她,該怎麼做呢?
部落獸人對流浪獸人的鄙夷,仇視...
流浪獸人對部落獸人的不屑,厭惡...
早已經滲入了骨髓。
而她就夾在他們的縫隙之中,此刻,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無能爲力。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蘊含怒意的嗓音破空響起。
緊接着,一個紅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戰場中央。
炎嗜只感覺眼前一陣勁風吹過,他的身體,就被猛砸了出去。
“砰!”炎嗜撞在了離得最近的幾個流浪獸人身上,一起飛了出去。
“砰!”齊齊落地的聲音,甚至隱隱伴隨着骨裂的聲音,砸得在場的獸人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停手了,目光齊齊落在戰場中央。
汐靜靜的站在戰場中央,白髮隨風微舞,俊美妖冶的臉上滿是殺氣,獸人們的目光在汐的手臂上轉了一圈。
待到看清上面清晰的九條獸紋時,都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炎嗜在看見來人是汐的時候,腦中只有兩個字,完了。
九玄在看見汐的時候,早已經化作人形,站在了司月身旁,忌憚的盯着汐。
汐眸光轉了一圈,最後精準的落在了司月身上。
兩人隔着戰火,遙遙相對。
“你終於回來了。”汐盯着司月看了良久,才終於啓脣說道。
他緩緩走向司月,身旁的獸人們急忙讓出了一條路,無人敢阻攔。
他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司月身邊。
紅眸深深的打量了司月一眼,逐漸蓄上了一層憐惜,“你清瘦了好多。”
司月別過眼,聲音一如往昔的清冷,“與你無關。”
汐苦笑,緋薄的脣角上揚,壓住了心尖上傳來的苦澀。
明明早已經習慣了,可心,還是會疼。
汐側過了身子,“你也累了,先回獸王城休息吧。”
“我早已經爲你備下了一切。”
“至於這裏,我會處理好的。”汐充滿殺意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被打得爬不起來的炎嗜。
隨着汐的話音落下,復又掀起了新的波瀾。
流浪獸人們騷動了,汐主的處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殺了他們嗎?
部落獸人們更是將求生的希望都託付在了司月身上,一個個緊張的看向司月。
司月抿脣,看向汐,“你打算如何處理?”
汐笑了,他眼睛中好似藏着一抹光,卻是幽冷的,陰毒的,連同他的話一樣,都透着一股子死亡般的冰冷。
“所有對雌主不敬的,都得死。”
此刻,在司月面前,汐完全褪下了僞裝,從前裝作失憶的可憐柔弱,蕩然無存。
露出了他與生俱來的涼薄和嗜血。
他在司月面前,再不掩飾心底的壞!
那狡猾之下的罪惡,終於浮出了水面。
司月真正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天性中,難以矯正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