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的看着司月動作輕柔的抱起貓黎,放在了柔軟的獸皮上。
胸間的鮮血順着刀尖大滴大滴的墜落,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越看,他越羨慕。
越羨慕,他就越嫉妒。
在嫉妒的無底洞裏,他一再墜落。
汐五指成爪,狠狠的將指尖嵌入地面。
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
汐豔麗的脣色迅速褪去,精緻的臉龐蒼白如紙,瞳孔的焦點全數聚在司月身上。
哪怕她看他一眼,就一眼。也好···
沉夜在看見這樣的汐時,眸光一沉。
這倒是個除掉他的好機會。
他斂住眸中殺意,俯身拉起失血過多快暈厥過去的汐。
汐沒有反抗,眼睛已經不甚清明。
沉夜順利的拖拽走了汐,眼中的殺意不再掩飾。
太好了,終於可以除掉這個禍害!
只是他嘴角的笑意還未揚起。
卻在走到洞口的時候被一道清冽的聲音叫住了。
“站住!”司月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給汐,卻隨手拋出了一顆紅得發亮的珠子。
珠子彷彿長了眼睛一樣朝着汐飛去,瞬間沒入汐的體內。
是鮫珠!
“你的東西。”
“如今,物歸原主!”
隨着鮫珠沒入汐的體內,喚醒了汐些許神志。
他苦笑,“竟當真是物歸原主了。”
他們之間最後的羈絆,也沒了。
她對他,可真是,毫不留情···
汐閉眼,所有的神志都歸於混沌。
沉夜見此,一股隱祕的興奮竄上他扶住汐的那隻手,竟然興奮到微微顫抖。
如今的汐毫無反抗能力,他想殺了他,簡直易如反掌。
他扶住汐,動作絲毫不帶停的,直接往外走去。
司月見此,側眸看了一眼,微微抿脣,卻再沒阻止了。
貓黎小心的窩在司月懷裏,內心暗暗感動,他雖然看不見,卻也知道剛纔是雌主救了他,爲此還不惜傷了汐。一想到那個惡魔被雌主所傷,貓黎欣喜之餘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下,總算沒人打擾他們明天的結侶儀式了。
他一定要成爲司月的伴侶!
哪怕這樣的幸福持續時間太短···
他也,甘之如飴。
司月輕柔的撫摸着貓黎的頭髮,安撫着他。
“雌主,明天,我們,我們就要進行結侶儀式了。”
“我,我,我真的可以嗎?”
他如今容顏被毀,命不久矣。其實,貓黎比誰都清楚,他不過是藉着司月的同情和愧疚,卑鄙的求得這一場結侶儀式罷了。
想到這,貓黎抱着司月的力道更緊了,生怕下一秒就失去她。
司月淡淡的笑了,“你可以的,而且,你也值得。”
她輕輕的回抱住貓黎。
九玄剛進入洞穴就聽見了這句話,登時眸光就暗淡了不少,彷彿熄滅的螢火,只餘留光芒的微波。
明天,明天,他們就要結侶了。
他留在這,就是多餘的。
九玄自嘲一笑,無聲的來,卻又無聲的離開了。
九玄下顎繃緊,深邃的眸光回頭看了一眼司月所在的洞穴。
“我有事,得離開一段時間。”
他會回來的。
黑牛點點頭,自然理解九玄爲何離開。
不過還是叮囑了幾句,“那你小心些,小月兒她,還是會很掛念你的。”
九玄嗯了一聲,衝着黑牛點點頭,隨後離開了。
等到他走了,菌沫才從暗處走出來,她抱着手,隨意的靠在旁邊的樹上。
“當真是癡情。不大吵大鬧,就這樣獨自離開。”
“害,老孃過去真是小看了這個流浪獸。”菌沫讚賞的看着九玄離開的背影,也覺得有些惋惜。
倘若沒有貓黎這件事,想必,他倆如今,早已結侶。
黑牛也跟着點點頭。
另一邊···
沉夜帶着汐一路避開了獸人們的視線,速度極快的向着一個荒林奔去,不知不覺,他們距離獸王城越來越遠。
而汐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
沉夜看着昏迷不醒的汐,眼睛微眯,手指逐漸獸化,森寒的爪子緊緊扣着汐,繼續朝着林子裏奔去。
他要帶汐去一個足夠的隱祕的地方,再將他除掉,這樣一來,既不會讓那卑劣的流浪獸人發現,保住他們部落獸人的名聲,又可以將汐除之而後快!
呵呵···
到時候,羣龍無首的流浪獸人還有囂張的資本麼!
沉夜的眸子亮得驚人,在這日色西沉的黃昏,多了些詭譎。
殺了汐!殺了汐!
就好像腦子裏不斷有個聲音,在催促他,快去殺了汐!
天邊不知爲何,突然擦出了數道閃電,驚雷滾滾。
其中一道手臂粗閃電更是直接劈在沉夜的腳邊。
沉夜臉色大變,不知道爲什麼,他隱隱感覺到,這些閃電和雷聲中,透着一種詭異的興奮。
而這種興奮,更像是除掉心頭大患的興奮!
緊接着,一道空靈混沌的聲音忽然響起。
“沉夜,擁護本神的信徒,必將得到本神的庇佑。”
“你是本神忠實的信徒!”
沉夜不可思議的向四周看去,卻只有密密麻麻的樹幹,根本沒有生物的影子!
“本神,就是你們一直信奉的獸神!也是這一方世界的天道!”話音剛落,一道細弱的閃電就落在了沉夜身前,像是在提示些什麼。
沉夜瞪大眼,一個想法突然在腦中炸開。
難道這些閃電和雷電,就是獸神,所謂的天道的化身!
沉夜心下一驚,急忙跪下。
部落獸人永遠信奉着的就是獸神。
此刻,他居然見到了一直信仰的神靈,這實在是太···
縱然沉穩如沉夜,此刻的心緒亦然是難平。
“獸,獸神大人!”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這讓獸神很受用,連帶着天邊的閃電,都滋滋作響。
“尋常方法是殺不掉這個逆子的!”天道又說話了,不過說出的話,卻讓沉夜大驚。
“逆,逆子?”
沉夜有點不敢相信他聽到的。
“哼,汐,是本神一手創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