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明軒不搭理自己，趙之遙才主動開口：“顧明軒，跟我回去？”
直到她說話，顧明軒的視線才快速地掃了她一眼，但很快就轉了回去。
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冷淡道：“我爲什麼要跟你回去？我們很熟嗎？”
這些話扎得趙之遙呼吸一滯，她抿抿脣，本來想要多說一些的，可顧明軒的話，讓她說不出任何話，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周圍人都用一種戲謔的眼光看着她，像是在凌遲。
靠在顧明軒身上的女人媚眼如絲，聲音魅惑道：“這位小姐，我知道顧總很優秀，會有一大堆女人來前仆後繼，但他今晚是我的，麻煩你排下隊好嗎？”
“你的？”趙之遙只覺得很好笑，什麼時候顧明軒就變成她的了？
她看向顧明軒，想聽到他反駁，可始終一個人都沒有。
趙之遙深吸一口氣：“顧明軒，我今天雖然跟肖晗一起出去了，但兩個孩子也在，並沒有什麼其他曖昧，如果你是因爲這個生氣，大可沒有必要。”
“而且我並不覺得，這件事可以讓你生氣成這個樣子，不惜忍着噁心來這種地方，還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你之前不是有潔癖嗎？說了除了我誰都不願意碰嗎？”
“怎麼？難道那些話都是假的嗎？”趙之遙問得擲地有聲。
本來還想跟顧明軒好好說話的，可顧明軒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的脾氣也一下子上來了。
“那你呢？你就沒有對我說過謊嗎？”顧明軒慢悠悠地看向她，犀利的眼神像是能洞察人心般，看得趙之遙都不由得有些心虛。
她怎麼沒有對顧明軒說過謊，她現在最大的謊言不就是幾個孩子的身世問題嗎。
可這個時候，她要怎麼跟顧明軒說清楚？
而且顧明軒對她也不是很信任，她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用，恐怕也只會讓顧明軒更加生氣，還不如不說。
見她不說話，顧明軒嘴角諷刺道：“怎麼？是騙我的事情不止一兩件吧？趙之遙，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我？”
“沒有，我沒有騙你。”趙之遙下意識否認。
“啪……”顧明軒憤怒地將酒杯摔到趙之遙腳下，紅色的汁液跟碎片應聲而碎。
飛濺起來的碎片割破趙之遙白皙的小腿處，雖然傷口不大，但還是有些刺痛。
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裏的疼痛來的深，趙之遙失望地看向顧明軒，她不懂他爲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傳來顧明軒暴怒聲。
“趙之遙，不要把人當傻子，除了小策，你是不是還隱藏了另外一個孩子？這就是你說的，沒有騙我？”
趙之遙的腦中像是斷了線一般，發出了“嗡嗡……”的噪聲，她好像什麼都聽不見，又好像什麼都聽得很清楚。
隱瞞了這麼久的真相，在一瞬間，突然就全都暴露出來。
她震驚地轉過身，長了張口，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沙啞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只聽到顧明軒嗤笑一聲：“現在怎麼不否認了？趙之遙，是不是隻要我不發現，你是不是就希望隱瞞我一輩子？”
“沒有……”我只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你。
其實趙之遙早在顧明軒把小策的撫養權給她時，她就有過心軟，有過想要跟顧明軒說清楚的時候。
但每次都不合時宜，隱瞞了這麼久，她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跟顧明軒說出口。
現在他還只知道小禾的身份就這樣，要是把小溪的身份再說出來，他是不是要更加瘋狂？
顧明軒顯然是不再相信趙之遙說出的話，只覺得她現在說什麼都是在騙自己。
“你沒有？這麼長時間，哪怕你跟我說一次，可一次都沒有，趙之遙，你真是好本事，要不是今天我自己親眼所見，恐怕還真的會被你瞞一輩子，好得很！”
現在一看趙之遙，顧明軒就想起自己被欺騙，被隱瞞這麼久的事情，就會覺得自己愚蠢。
“滾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這還是她跟顧明軒認識這麼久以來，顧明軒第一次對她說滾字。
屈辱的淚水從趙之遙的眼角流下，她隱瞞顧明軒這麼久是她不對，可前面歸根究底，還不是顧明軒自己的問題。
她是想要跟他道歉，跟他解釋的，可他居然對她說滾。
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一點自尊都不給她留，趙之遙也不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人。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自己是不會再留下的。
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強硬道：“好，滾就滾！”
說完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頭都不回一下，異常堅決。
趙之遙走後，包廂裏所有人都看了這一場鬧劇，紛紛左顧右盼，不敢做第一個說話的人。
顧明軒就維持着趙之遙走前的動作，站在包廂中央，一身傲骨，渾身寫着“生人勿進”四個字。
氣壓低得駭人，誰都不敢上去跟顧明軒搭話。
只能紛紛將眼光看向剛剛趴在顧明軒身邊的女人，那個女人自以爲顧明軒對自己還是很與衆不同的。
就笑着走到顧明軒身邊，打趣道：“顧總，剛剛搗亂的人已經走了，我們可以繼續了。”
說着，還要上前去拉顧明軒的手。
纔剛碰到顧明軒的手，就被一股大力給甩開，導致她沒有站穩，摔倒在沙發上。
“顧總，你這……”
周圍人有些看不過去了，想要跟顧明軒理論一番。
但話還沒有說完，顧明軒就直接吼了一句：“滾……都給我滾出去！”
看着他如此駭人的模樣，誰都不敢上去再觸他的黴頭，一個個地都跑了出去。.
很快，包間裏便只剩下顧明軒一個人。
黑暗再次將他包圍，彷彿要將他吞噬。
他無力地滑落在地上，正好碰上了剛剛摔碎的酒杯碎片，可他像是沒什麼反應，任由那些碎片扎進他的小腿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