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寒門仕途 >第936章 勤勤表哥
    孫衛宗說:“還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幾點,總結起來就是,穩住基本、找出特色、大破大立、勇挑重擔。”

    “好,我記住了。”這十六字,就是孫衛宗之前意思的最新總結昇華。

    穩住基本,旨在穩住朗新當前經濟社會基本盤,不至於發生大規模、系統性的風險。

    找出特色,非常直觀,要找出朗新自己的產業特色,尋求其他賽道,贏得上級關注。結合穩住基本一起用,就是說不要用短期財稅收入、GDP去衡量得失,要多從產業長遠建設着眼。這正符合林方政之前所想的,朗新的當務之急,並非把經濟搞得多麼多麼好,缺什麼產業就去引進什麼,一味的給優惠政策去討好企業。而是要響噹噹的招牌和特色。

    大破大立,指的就是要改革。這也是林方政必須要乾的事情,把朗新不對的事情糾正過來,實現撥亂反正,彌合受傷的民心。

    勇挑重擔,表面意思是要敢於擔當,敢打硬仗。但想了又覺奇怪,似乎與大破大立沒什麼區別。相反,勇挑重擔這個詞更是從個人主觀層面敘述的,與前三個截然不同。難道就是收個尾,給前三個定個調?還是有別的深意?

    林方政沒來得及問,他本人也覺得似乎沒什麼深意。有的話,孫衛宗不早說了嗎?

    只是,他確實沒猜到,孫衛宗這話是有深遠意味的,那將是秦南的又一次重要改革。

    回去的路上,林方政感慨道:“沒想到咱爸這麼快就要離開秦南了。”

    “從感情上說,其實他是不想走的。”孫勤勤懂自己的父親。

    “嗯,畢竟半輩子都在這裏。還是很有感情的。”孫衛宗和其他省級幹部有些不同,有些領導央地之間、各省之間穿插調動,鄉士情結肯定要淡一些。而孫衛宗在秦南工作,一路坐到這個位置,可謂是見證了秦南省改革開放以來幾十年的全部發展歷程。

    如果可以選,他當然更希望在秦南當省長。只不過制度如此安排,一般是異地任職,就無奈了。

    當然,制度也不是有例外,有極少數省委書記、省長就是本省人。但那大多數情況是面臨到線一年以內了,位置又突然空缺,便例外讓他頂上。既是保證全省幹部隊伍的穩定,也是一種最後的照顧吧。

    孫衛宗距離到線還早,秦南一二把手又沒有空缺,自然不會留他在秦南了。

    “前兩天我哥找了我,說想跟你喫頓飯。”孫勤勤忽然說。

    “你哥?哪位?”

    “我以前跟你提過的,表哥,我舅舅的兒子。他不是開了一個建築工程公司嘛。”

    林方政想起來:“就是過年去你家的時候,見過的那個左右手各一個手串的?說是幹沉香木的,名貴得很。還想送你一個那個人?”

    “哈哈,你還記得蠻清楚啊。”孫勤勤笑道,“他叫謝正豪。”

    林方政眉頭一皺:“他突然請我喫什麼飯?”

    “沒說,就說一直沒跟你單獨喫過飯,走動走動加深感情。”

    “無事獻殷勤啊。”林方政意味深長道,“你不會沒猜到他什麼意圖吧。”

    “猜到了啊,還不就是看你當了縣長,想去朗新拿些工程項目。”

    “你怎麼回他的?”

    “還能怎麼回,就直說唄。有事就直說,不要搞外面那一套。讓他有空帶着嫂子一起來家裏喫飯。”

    林方政欣慰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好媳婦,就該這樣,不能給他留任何幻想。”

    “就算你不是縣長,我也會這麼回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爸是最討厭這些行爲的,要是知道我們給他的生意開後門,那是真的會發脾氣的,甚至直接讓紀委調查我們都有可能。”

    這些林方政當然知道,和孫勤勤結婚後,孫衛宗在家宴上就專門說過,還是對所有親戚說的:任何人都不要找女兒女婿在生意上打招呼行方便,否則讓我知道了,決不輕饒!

    孫衛宗一輩子都是這麼做的,所以對自己的後代也會如此要求嚴格。

    正因如此,這幾年,沒有一個親戚來找林方政夫妻二人打招呼,誰也不敢去惹得孫衛宗不高興。

    孫衛宗那邊的親戚都還好,大部分都在體制內,雖然官不大,基本跟生意沒關係。但謝毓秋這邊還是有幾個做生意的,只不過大部分因爲孫衛宗的嚴令,所以這麼多年也算比較老實,生意也沒做得特別大。

    不過招呼歸招呼,有孫衛宗的影響力在,很多時候他們到地方去投資,根本不需要孫衛宗打招呼,只要把親屬關係擺出來,下面的官員都會奉爲上賓、有求必應,特別關照,也就不會有什麼刁難,生意做起來也算順風順水。

    但這這跟違規不沾邊,下面也頂多是不找茬、辦事上順暢一些。沒有孫衛宗、謝毓秋的打招呼,只要涉及違規的事情,下面也是不敢辦的。

    這個表哥此時找上門,原因只有一個,他知道省級換屆,孫衛宗用不了多久就要走。孫衛宗不在秦南了,自然就沒人約束他們了,這個時候就琢磨心思來找林方政,想到朗新撈一筆了。

    “那個表哥的公司是在哪裏去了?”林方政問。

    “好像是在陵州吧。”

    “陵州……”林方政搖了搖頭,“先不說我答不答應,就現在朗新,都快變成陵州客商的後花園了。只要提到陵州,幹部羣衆都是咬牙切齒,我哪裏還敢讓他來。讓他老實待着吧。咱爸就算離開秦南了,他老人家定下的規矩,我們也不折不扣遵守!”

    “明白。”孫勤勤笑了,“無非就是背後罵我們幾句嘛,這些年,我爸早被老家那些想走後門的親戚罵成數典忘祖的小人了。”

    “唉,這個人情社會啊。”林方政無奈嘆了口氣,“有些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口子,以後麻煩多着呢,指不定村裏的野狗也要找上門,想當警犬拿編制呢。”

    “哈哈哈,你這個比喻。”

    伴隨着孫勤勤的笑聲,林勤惜在後面安全座椅說:“爸爸,野狗怎麼能當警犬呢,警犬比他們帥氣多了。不准他們這麼做。”

    “哈哈哈。”林方政笑了,“好!爸爸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家人都笑了,其樂融融。

    晚上,二人鬼鬼祟祟等林勤惜睡着後,又是一番乾柴烈火,自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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