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出五湖客棧,成帝便對着身邊的曹成,囑咐道:“先派個人回去告訴娘娘,說朕先去北鎮府司,讓她不要擔憂。”
“奴才遵命。”曹成立刻躬身迴應,便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回宮傳令。
沈珞看着成帝上了馬車,而後便來到九陌身邊,想要上馬。
成帝沒有看見沈珞跟上來,拉開車門,沉聲道:“沈珞,你幹什麼?怎麼還不上馬車?”
沈珞握緊繮繩的手一僵,而後鬆開繮繩,拱手抱拳行禮:“陛下,還是不要了吧!”
“讓你上來就上來,愣着做什麼?不要找那麼多借口。”
成帝看都不看沈珞一眼,而後看向謝昀笙,發問:“她就這麼還害怕與你相處。”
面對父親的責問,謝昀笙淡定從容的回道:“她不想在外面與我們走的太近,也不想讓外人覺得她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是因帝王寵愛。”
成帝點了點頭,而後對着沈珞喊道:“沈珞,你還楞在這兒做什麼,趕快上來啊,起風了。”
“是。”沈珞無法拒絕成帝的邀約,踏上馬車,而後輕聲道:“陛下,臣逾越了。”
“你哪裏來的那麼多規矩?”成帝看着略顯拘謹的沈珞,輕聲回了一句,而後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謝昀笙,輕聲道:“你也不好說道說道她,一家人哪裏來的那麼多規矩?”
沈珞面頰微紅,暗暗嚥了咽喉嚨,輕聲回道:“這不是規矩,是對長輩對君王的該有的態度。”
成帝看了一眼沈珞,沉聲問道:“沈珞,你與朕說一句實話。”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語落,成帝目不轉睛的看着沈珞,等待着沈珞的回答。
沈珞沒有想到成帝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心底微沉,想起往日成帝對着自己的疼愛和謝昀笙對自己的愛護與縱容,輕聲道:“臣確實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語落,沈珞看着成帝,輕聲道:“陛下,若是有朝一日我說出了自己的身世,陛下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微臣嗎?”
“信,不論你的身世有多麼曲折離奇。”成帝看着沈珞,輕聲道:“朕都相信。”
“朕相信你,相信你說的每一句。”成帝取出自己懷中的令牌交到沈珞手上,沉聲道:“朕相信朕沒有看錯人,亦相信你手下沒有冤魂。”
沈珞握着成帝交出的令牌,顫聲道:“陛下。這是號令內廷禁軍的令牌,交給臣不合適吧!”
“反正你遲早要嫁入謝家,朕將這塊玉佩交給你,與放在自己手中有何區別。”成帝安撫想要交還令牌的沈珞,而後看向謝昀笙,叮囑道:“子瞻,你可要把握機會,早日將沈珞娶回家門,否則朕饒不了你。”
五湖客棧
閣樓之上
陳慄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沉聲罵道:“這兩個人還是老謀深算,竟然敢將成帝帶到這兒來,他們就不怕本座動手宰了那個老傢伙爲吾兒報仇嗎?”
“他以爲本座會怕他們嗎?”陳慄看着沈珞的坐騎九陌跟在馬車背後緩緩前行,陰鷙的眸子浮上一絲厲色,沉聲道:“看來成帝對自己兒子看中的兒媳婦很是滿意,竟然與他自己同車乘行。”
副閣主擡眸望去,見一匹馬沒有人牽繩卻乖乖的跟在馬車隊伍後面緩緩前行,也沒有看見沈珞,輕聲嘆道:“如果沈珞不曾與我們作對,做了天機閣的少閣主夫人,那天機閣便是如虎添翼。”
陳慄眸光更暗,沉聲道:“可惜,她沒有站在我們這邊。”
“這是她自己找死。”陳慄坐回到自己輪椅上,沉聲道:“待本座兒子痊癒之後,本座會親自來尋她算賬。”
副閣主看着目光深沉的閣主,跪地請命:“閣主大人,但有命令,我等定聽從號令,助閣主大人成就大事。”
“起來,送我回去。”陳慄看着自己雙腿,輕聲道:“我們還得在這兒多待一段日子,且先好好待着,不要輕舉妄動。”
副閣主立刻起身,推着龍椅將陳慄送回到屋子裏。
成帝的馬車穩穩的停在北鎮府司門前,辛追月並不認識眼前的馬車可他認得沈珞的坐騎,猜測沈珞應當坐在馬車之中。
馬車用上好的紫檀木雕琢而成,太子的馬車他們見過,這輛車並不是太子的馬車,遂以辛追月猜測這輛車應當是當今陛下的出行馬車。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辛追月立刻行禮。
張遼拉開馬車車門,成帝步下馬車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辛追月,開口道:“你就是副司徒辛追月。”
“啓奏陛下,下官正是辛追月。”辛追月跪地,沉聲迴應。
“起來吧!”成帝率先下馬車。
辛追月起身卻沒有看見沈珞的身影,急忙問道:“陛下,我家大人呢?”
“呦,在你心中只有你家大人。”成帝見辛追月眼中只有沈珞,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沈珞立刻踏下馬車,開口道:“陛下,辛追月是個直腸子,她不會說話,您不要與她計較。”
成帝輕笑出聲,回眸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爲辛追月辯解的沈珞,開口道:“怨不得你手下那麼多人對你唯命是從。”
“你這般維護自己下屬,難得!”說着,成帝又道:“他們畢竟是你的下屬,便是你再維護他們,該做的事他們也必須做。”
“你不能將他們永遠護在身後,他們是下屬,自當奮勇上前,不能事事由你身先士卒。”
成帝看着北鎮府司所有人,警告他們不要忘記自己的職責,要承擔起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不該讓沈珞將他們護在身後。
沈珞立刻抱拳:“陛下所言甚是,這話殿下已經對臣說過,臣知道該怎麼做。”
“如此甚好!”成帝點了點頭。
兒子與自己所思所想一般無二,他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