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經過商議，同意了。
如今的市面還沒有礦泉水，即便是A城，如果沒有合適的銷路，也是個問題。
有了湯姆斯的加入，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但這事兒還要和上面彙報。
湯姆斯就很鬱悶。
覺得北荒的人，不，就是渠臨縣城的人都和顧明棠差不多。
要知道，他可是外商啊。
有的城市請都請不到他，不管提什麼條件，只要不是鯊人放火，對方全都答應。
到了渠臨縣城，以顧明棠爲首的周縣一羣人，壓根忘記了他這個老外的身份。
他，外國人，財神爺，都不動心的嗎？
即便鬱悶，也要等着。
湯姆斯揹着手，和祕書繞着暖陽針織廠轉了一圈。
回來後，就讓谷副總催促擬合同。
這一次和往日不同，是湯姆斯口述。
谷副總一開始還很沉穩，可聽到最後，震驚的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湯姆斯，“總裁，這是寫着玩的吧？”
“什麼寫着玩，這是合同，繼續！”
谷副總捏着鋼筆，覺得總裁有點不對勁。
總裁和人做買賣，從來沒有預付定金的時候，不單沒有，能坑的時候往死裏坑，一直到對方的產業屬於他。
這個合同訂單量是上一次的五倍，而且，還預付定金五百萬，那不是人民幣，那是M元啊！
覈算成這裏的錢幣，就是七百五十萬啊。
這麼大的數額，會不會將這裏的人給嚇死呢？
如果說有要求，那就是給了半年的時間，按照往日的速度，肯定完不成。
詭異的是，完不成也沒關係，可以無理由順延三個月。
除了保質保量，幾乎沒有任何要求。
這不是合同，這是討好顧明棠的禮物！
谷副總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湯姆斯，沒等勸說呢，湯姆斯用在北荒學到的當地話問谷副總：“你瞅啥？”
谷副總：……
湯姆斯不屑的掃了一眼谷副總：“繼續寫。”
看到谷副總提筆，冷笑着加了一句：“大傻逼！”
你懂了屁！
谷副總：……
不是，總裁你憑啥罵我？
罵你是因爲你蠢。
湯姆斯看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揚。
他的死對頭凱恩就在紅星紡織總廠呢，據說在那裏簡直是貴賓的平方的待遇。
和他在這裏截然不同。
內部消息，秦老生病了，如今正在醫院治病，能鉗制住凱恩的人離開，凱恩肯定會作妖。
凱恩看着像好人，實則又色又壞。
他也壞，可是他不色。
到時候紅星沒準掉進凱恩的大坑裏，那時候，本該做紅星副廠長的顧明棠，用這裏的話講，就是臨危受命，搞不好會將她給調過去。
但是，這都是他的猜測，據說很多人瞧不起顧明棠。
未必會讓她去紅星。
甚至想都想不起來她。
那麼，他送給顧廠長一份大禮，讓上面的人注意到他。
當然了，這個辦法要是不成，還有下一個。
他是一定要顧明棠去紅星的。
凱恩憑什麼如魚得水？
他遭受過的，也要凱恩好好嚐嚐。
死對頭，就應該看不得對方好纔對。
興沖沖的湯姆斯帶着合同和手下在一個工作人員陪同下，開着車就朝着暖陽針織廠駛去。
工人們拿着飯盒朝着大食堂快步的走去。
放眼看去，七成都是女工。
等到了十字路口，明顯的，就分爲了一多一少兩股人流。
工人們的年齡不等，最大的女工四十多，最小的剛滿十八歲。
紅星廠改制了，引進外資，據說不但工資會翻倍，乾的好的，還會被送去國外學習。
只這一點，就讓不少人激動了。
還有內部消息稱，搞不好會減員。
減員，就是減少工人的意思。
據說國外經常這麼做。
可如今減員，那可是一個新名詞。
我端的是鐵飯碗，你敢給我打破一個試試？
當然了，後來闢謠說是假的。
如今還沒到打破鐵飯碗的時代。
可其實，也不遠了。
再說回分成兩股的人流。
大食堂在往北走是小食堂。
那是給廠子的管理幹部準備的。
如今修繕之後，用來接待外賓。
這個小食堂裏坐着MA投資集團的總裁凱恩和幾個高管以及廠子裏的核心管理人員。
進去之後，小食堂的門就被關上了。
這裏給新安裝了空調。
畢竟到了夏季了。
如今的空調還沒有普及，只是極少數人才能享受到。
小食堂裝修的極其典雅。
和大食堂天地之別。
裏面都是年輕的女服務員。
一個個的臉上幾乎都帶着興奮和激動。
能進這裏，是祖墳冒青煙了。
眼前的都是大人物。
給凱恩倒酒的是婁寶珠，倒完之後，給身旁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服務員使了一個眼色。
如果熟悉顧明棠的人在這裏，會驚駭的發現，這個女服務員和顧明棠竟然有着三分相似。
這些服務員都是從女工裏選出來的。
也有男服務員，但那是負責打飯和傳菜的。
這倒也正常。
凱恩是國際大財團的當家人，自然要用最好的規格招待他。
可是，距離凱恩很近的左副廠長眼睛瞬間瞪圓了，剛要站起來卻被旁邊的男人給一把拉住。
並且，警告的看了一眼左副廠長。
好在，凱恩搭在椅背上的手，似乎是無意碰觸到女服務員臀部，很快的拿了下來。
飯後，老左氣的臉色鐵青。
此時只有他們幾個人。
“你們在想什麼，啊，我就問，你們在想什麼？”
婁寶珠皺着眉頭沒說話。
老常，“老左，快了，等簽完合同就結束了，現在是關鍵時刻，可不能出一點紕漏，否則，我們就是紅星的罪人。”
紅星已經連續虧損兩年。
工人們的工資已經四個月沒發了。
再繼續下去，廠子就要倒閉了。
一萬多人呢，該怎麼辦？
“對啊，你注意點，不能聲張，這對誰都不好的。”
老左氣哼哼的離開。
婁寶珠勾了勾嘴角，“老左同志是小題大做，你看那些女服務員，能進到小食堂喫飯並且招待外賓，哪一個是不高興不驕傲的，恨不得走後門給我們送禮也要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