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張緩緩的收起了法眼,心中大感不解:
“明明朱雀落山巔、”
“爲何還叫鳳來山、”
“其中緣故不自知、”
“想必期盼有緣人。”
此時他站在山巔,從山頂鳥瞰,只見雲山層疊,氣象萬千,目不暇給,
向遠眺,呈現眼前是一棟棟高樓大廈,風格迥然,這與山裏的寧靜大相徑庭。
山內的心,歸於平靜,山外的心波濤洶涌。
人的一生,在追求什麼?答案千變萬化。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餘心樂,將謂偷閒學少年。”
學者淡泊名利,尋同內心,商人逐利,爾虞我詐,百姓尋求安穩,謹小慎微。
耳畔迴盪起低沉的嘶嘶聲!他才意識到,鸞鳳與朱雀的玄機………?
朱雀:乃四象之一,位列四大神獸第三位,源於上古星宿,它代表正南,其色爲紅。謂,天之四靈。
其代表炎帝與南方七宿,南方之神。
於八卦爲離,於五形主火,象徵四象中的老陽,四季中的夏季,同時也是天之南路。
其在先秦被認爲能接引亡靈上升於天,也認爲其能予人永生。
漢後,道教將其納爲護法神,稱陵光神君,並認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合力創造了世界,謂之是天地之主,維繫乾坤。
但也有朱雀之氣騰而爲天,朱雀之質降而成地,也有表明其單獨創世的記載。
破爛張又仔細觀查了一番,也難怪落有鳳來山之名,因其與鸞鳳神似,形似。
但實則不同,作爲天之四靈和四方星宿之一的朱雀,與鳳凰存在極大的差異。
目前最早的典籍記載見於戰國楚人屈原所作的《楚辭》:
“飛朱鳥使先驅兮,駕太一之象輿。”
天地一方。
天之南陸。
《少谷集》記載:“南方朱雀七宿,天之南陸也。”認爲朱雀是南方天穹。
在正統道藏收錄的《混元八景真經》中還有這樣的記載:
“北方壬癸水,卦主坎,其象玄武,水神也。南方丙丁火,卦主離,其象朱雀,火神也。東方甲子木,卦主震,其象青龍,木神也。西方庚辛金,卦主兌,其象白虎,金神也。此四象者,生成世界,長立乾坤,爲天地之主,謂之四象。”
破爛張曾在“鷹眼絕學”中看過類似的介紹,但其中一頁,被撕掉了大多半,字跡模糊,無法辨識,只有一個“歸”字肉眼可見。
其餘全無………?
破爛張緩步上前,只見巨石之下一條碗口粗的玄鐵鎖鏈束縛着朱雀。
巨石呈現出赤紅烈焰,欲振翅飛翔的朱雀被捆住了腳踝,朱雀與巨石融爲一體,掩人耳目,遠看似鳳,近看似石。
法眼下的朱雀幾經掙扎,未果………!
雀嘴也被封禁,它目視着破爛張,眼神中似有期許,似有哀怨,似有驅趕…!
破爛張舉起一側的大石,奮力敲擊,週而復始,反反覆覆,未見有一點作用。
運足百年道法,未傷鐵鏈分毫…!
朱雀振翅,驅趕……!
用雀嘴在地上摩擦數下,只見“速離”二字逐漸模糊…!
霎那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懸空而降,壓制着朱雀的身軀,它根本無力掙脫,那股力量好似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上古神獸擺弄於股掌之中……!
只見朱雀眼中滿是熾焰…!慢慢的隱身於巨石之中,再無聲息……。
破爛張忌憚之心慢慢浮上心頭,不禁俯視山下,暗自腹誹道:“這是一種什麼力量?好似能毀天滅地,難道是他?”
林林總總,總總林林,他似乎有所察覺,有所判斷,聯想到剛纔在空洞裏看到的一切?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海眼之上的老者還復存在?如果老者就是辛四海?如果他要是與自己爲敵……?”
一系列的問號盤旋於腦海,進而再次開啓法眼想一探究竟?
怎奈透視之下,朱雀蹤跡全無,巨石被一層薄霧所籠罩,法眼也無濟於事……!
心中似乎有所徵兆,隱隱的在內心蒸騰!
他坐在巨石旁,靜靜的仰望蒼穹,手中煙霧繚繞,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夢中的他俯視遼闊無垠的海洋,平靜的海面無風無浪,一輪圓月映襯出倒影,美的如夢如幻,突然!一條巨龍從天而降,被一道幻影死死鎖住喉嚨,金龍咆哮,龍吟悲鳴!”破爛張驚出一身冷汗!不禁一怔。
這一覺感覺過了好久,渾身痠疼,喉嚨處卻隱隱作痛…!
撣了撣褲下的灰塵,索性淡然,痞氣附身,暗暗罵道:“我靠!天塌了有大個頂着,我怕個毛線啊。”
哼着小曲緩步下山:“老東西,小爺倒要試探試探,看你是虎還是豬?”
片刻後,來到院口,一腳踢開木門:“老東西,小爺餓啦…?”
瞬間木屑四濺,七扭八歪的木門連帶着矮小的院牆一併傾斜。
其實他早有打算!想故意激怒辛四海,令他現出真身,無論他是妖,還是神,哪怕尼瑪是妖神?也要坦然面對!
既然有風起,那就讓風來的更猛烈些吧………!
但破爛張卻很雞賊,不想用法力惹怒他?因他在法眼之中,呈現出凡人無異,也怕弄巧成拙,要尼瑪真是那位老者,自己還不是自投羅網?
索性言語激怒,行爲激怒……!
辛四海一怔,卻淡然一笑道:“小爺您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破爛張冷冷一笑,心中譏諷:“老色批,還尼瑪跟小爺我裝傻充愣,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
此時,遠在喧譁鬧市的岡本健次郎,在一處高檔酒樓裏宴請“石一眼”,答謝佛手大功告成。
二來!酬謝他竭心盡力,賞以重金。
“石一眼”喝的是酩酊大醉,面紅耳赤,忘乎所以,不禁拍案而起:“告訴你,老子是天下第一,我他媽仿製的石造像天下無敵,誰也看不透,參不破!”
岡本安插在他身邊的女忍者,給石一眼斟酒,恭維道:“石先生此話怎講?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一遇上高人怎麼辦!”
健次郎也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石一眼”掐了一下女人的臉頰,殷勤道:“美人你聽我跟你說!”又豪飲一杯!
酒性正酣的他,蔑視環顧道:“知道大爺的祖輩是誰嗎?是石半眼!”
身旁的女人驚呼大叫:“原來石哥是名門之後啊?我說的嗎?這麼厲害!”女人一語雙關,調戲之情溢於言表。
“哈哈哈!還是美人懂我,今天大爺高興!”指着餐桌上的大唐石佛手道:
“我就跟你們講講老子爲什麼是天下第一,爲什麼別人看不破,參不透!”
“石佛造像講究個神韻,只仿其形,那是工藝品,神形兼備那是匠人,我他媽是祖師爺,你們知道仿古做舊的真諦嗎?”他環顧幾人道!
在場之人無不目目相覷,搖頭不解,附和,奉承!“還望石先生點破迷金?”岡本誠懇道。
“哈哈哈!”石一眼大笑不止:“真諦就是既要形似,又要神似,最主要就是“骨”似。”
“骨似?”健次郎神情疑惑?
“對!就是“骨”似!”
“所謂畫人畫虎難畫骨,這裏指的“骨”,就是石材本身,所謂骨似,就是石頭也得符合年代!”
岡本是人精,似乎略懂…!微微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一千萬的現金支票,放到了石一眼手旁。
他撇了一眼,酒勁更盛:“我家藏有大唐年間的石刻殘件,我就是取其材,用其料,進而雕刻。”
“哪怕現在的高科技,熱視光,還是什麼高科技測試,都會顯示石齡近千年!這就是仿“骨”!”
岡本不漏聲色的撇了一眼女忍者!
美女又給他斟滿一大杯:“石哥您真棒!”
石一眼酒逢正酣,美女在旁,千金在手,早已尼瑪飄到天上去了:“哼哼!哥哥棒的還在後頭,這只是其中一部分!更絕的是做舊!”他把佛手遞給健次郎道。
岡本接過佛手,仔細觀瞧,擡頭仰望:“請先生明講…………!”
石一眼卻坐下不語,深吸口煙,吐出菸圈!
健次郎哪能不解,又掏出一張千萬支票,放到桌面:“還望先生賜教!”
石一眼冷冷一笑,把支票揣進兜裏:“古董做舊可謂古來有之,高手也層出不窮。字畫做舊的“睜眼瞎”、木器做舊的“木癡”、玉器做舊的“玉瘋子”、還有早已故去的瓷器做舊大師“新如舊”、在我看來,他們都不算啥!”
“先生何意?”岡本爲之一振。
石一眼也篤定健次郎絕非善類,既然做了,那就做絕,伸出三指!
健次郎冷眼旁觀,眼底閃過一抹寒意,但轉念一想,此人日後還有用處,沉吟了片刻,朗聲一笑:“石先生的祕密不止三千萬!”
掏出筆,洋洋灑灑開出了一張五千萬的現金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