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殘陽今猶在、不見當年八旗兵、
岡本健次郎話音未落,烏濛濛的古城盛京,突然大雪紛飛……
宛如鵝毛般的雪花,隨風而至!
無風之雪好似舞者,飄飄蕩蕩,從蒼穹蕩然落下!
有風之雪恰似兵魂,密密麻麻,成羣結隊,染白的樹梢就像一縷白髯,迎風搖曳!
頃刻間,白茫茫的一片,覆蓋了整座滄桑的古城………
勝德堂離故宮隔牆之遙,擡眼便望,曾經等級森嚴的皇宮,如今大門緊閉,三三兩兩的遊客略顯淡漠…
破爛張突然感覺雙眼一陣熾熱,緊閉雙目,用手輕輕揉了揉,依舊奇癢無比!
癢的他原地踱步,煩躁不安,左眼急切跳動,不禁令他感覺到一陣焦慮…
顧不上幾人詫異的目光,急忙跑上了二樓,想要找尋靈玉如意,爲自己驅趕眼疾!
岡本眼中閃過一抹狐疑,嘴角微微翹起,趁人不備就要打開紫檀木盒,以解心中疑惑……
當他的雙手剛剛觸摸到木盒的盒蓋,突然右手傳來一股刺痛!
“哎呀……!”
不禁失聲尖叫,媽呀了一聲,疼的他叫苦不迭,渾身顫抖,冷汗直流。
“龜孫!”
“你丫的把手拿開,你想幹啥?”
瞎眼趙急忙上前制止,大喝一聲,啐罵道,在他眼中,早已把小破爛視如己出,無論是誰,要是不經過他的“賢婿愛徒”允許,私自擅動其物,老趙都會第一時間站住來。
岡本被這一聲呵斥,嚇了一跳,面色不禁一怔,冷冷回了一句:
“我說老前輩,一個木盒,不至於你這樣大驚小怪吧……?”
“也碰不壞,拿不走,我就好奇盒中之物,也不是要偷走!”
說完又沉聲一笑:“您老不免有些小家子氣吧?”
瞎眼趙聞聲怒目圓睜,拍案道:“放屁!放你孃的羅圈拐彎抹角大臭屁!”
“你丫的還敢提偷?”
“哼哼!”
老趙冷哼一聲,目光直視:
“你們矮國人這種齷齪的事還少幹了嗎?我要提醒你,你要記住!而今的華夏,蒼龍早已覺醒,並非你眼中的東亞病夫,我華夏兒女不是忘記了仇恨,而是隱忍代發,如果再有人窺探我華夏沃土……”
瞎眼趙講到動情處,越發激動,他與老蘇不由對視一眼,目光同時望向岡本,如冰的雙眸射出一道寒芒,異口同聲道:
“窺探華夏者,定斬不饒,雖遠必誅!”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岡本不曾想自己一個簡單的動作,引來了家仇國恨,那是一種大國崛起的威壓,進而令他倒退了一步,心中有愧,心有不甘的他,強壓怒火,委曲求全,躬身施禮,怯怯道:
“往事如雲,物是人非,既然過去,定當和睦,還望二位前輩息怒,我是守法經商的公民,秉承傳統美德,仰望華夏文化,其華夏蜿蜒萬里,地大物博,虛懷若谷,腹可行舟……”
“如晚輩有不當之處,還望海涵!”
老蘇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面露不悅,冷冷一笑道:“切膚之痛,豈敢忘之…”
“我華夏雖大,大到能容萬物,秉承以人爲本,禮尚往來,雖不拘小節,但有些事卻無法忘記,我奉勸你,好自爲之!”
“切記切記………”
他雖然未大發雷霆,只是淡淡幾句,但足以令其膽寒,也深知矮國人口蜜腹劍,心狠如狼,進而言語點撥。
瞎眼趙點上了一根菸,義正言辭道:“我們談古論今,講的就是不忘古,不忘今,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論語·顏淵》中有一句: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未經他人允許,擅動他人之物,就是無禮……”
他二人夾槍帶棒,言語撩撥,擠兌的岡本啞口無言,連連搖頭擺手:“晚輩定會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我彈丸之地,豈敢造次……”
老雞賊話鋒一轉:“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老蘇嘆了一口氣:“唉!你還是沒往心裏去啊,口說無憑,沒有屁香,能讓我倆教導之人,也是福報,話語雖短,勝過萬金……”
瞎眼趙不由瞄了一眼老蘇,心裏暗暗佩服,薑還是老的辣啊!
岡本健次郎轉了轉眼珠,急忙近前奉承道:“前輩言之有理,晚輩受教。”
由此可見,矮國人就得先日而後快,應了那句老話,棍棒之下出孝子………
此時在二樓的“破爛張”好似睜眼瞎,眼前都是霧濛濛的一片,他伸手四處尋找,但也未曾找到黃靈如意!
不免心頭一緊,緩步慢行,一個沒注意,被絆了一跤,頭磕到牀腳,瞬間隆起一個大包,疼的他齜牙咧嘴,感覺頭頂一股熱流,用手一摸,鮮血染紅了一手……
他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摸到了窗邊,剎那間,眼前一道金光閃過,漸漸恢復了視覺!
順着金光的指引,舉目望去,只見故宮中的十王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低沉聲……
十王亭在大政殿前八字排開,是以漢朝陰陽五行學說所列。
從大政殿東側起,由北向南依次爲左翼王亭,鑲黃旗亭,正白旗亭,鑲白旗亭,正藍旗亭!
大政殿西側,由北往南依次爲右翼王亭,正黃旗亭,正紅旗亭,鑲紅旗亭,鑲藍旗亭,他揉了揉眼角,察覺金光是由正藍旗亭內所發出…
大雪依舊紛飛,他緊了緊衣衫,察覺似有指引,似有提示……
進而靈光一現,大步流星的跑下樓,突然被眼前的場景爲之一振,只見岡本恭恭敬敬的給老蘇,瞎眼趙倒茶續水,其態度謙卑,唯唯諾諾!
令他大感不解,老蘇會心一笑,面露喜色。
破爛張緩步來到紫檀木盒前,嘴角上揚,眼珠一轉,蔫壞附身,望向幾人拱拱手道:“諸位久等了…”
只見幾人,不約而同投來了鄙夷的目光,還同時豎起了中指!
小破爛不禁訕訕一笑:“想必諸位都想知道盒中之物,是爲何物,何物藏於盒中?”
瞎眼趙啐了一口:“龜孫你說話繞嘴不啊,你丫的講繞口令吶,有屁快放!”
“你看你那大舌頭浪嘰的……”
逗得老蘇笑岔氣,一口茶水全噴岡本臉上了!
岡本有氣難言,強壓心中怒火,訕訕一笑:“不妨事,不妨事……”
他怕再次激怒二位爺,以防擾亂他的大局。
破爛張佯裝鎮定,淡淡道:“我剛纔上樓給十王亭磕了三個響頭,這樣才能打開此盒!”
幾人聞言大感好奇,緩步近前……
他朗聲一笑:“先要看盒中之物者,每人磕一個響頭便是。”
“我呸—!”老蘇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一天就會裝神弄鬼,誰磕誰是二逼。”瞎眼趙心裏鄙視他,重重的一拍桌角。
“不磕也行,”破爛張嘴角露出一抹壞笑:“那就等於頭我替你們磕啦!”
攤了攤手:“想看者每人五萬,不二價。不看者就滾……”
“岡本健次郎”方纔被木盒所刺痛,憑藉自己的敏感性,深知盒內之物不同凡響,進而從包裏取出五萬現金,遞給了破爛張。
瞎眼趙,老蘇二人恨的咬牙切齒,暗暗鄙視這個小犢子更狠,雁過拔毛……
但也沒辦法,國寶幫的秉性就是越挫越勇,各自轉賬五萬。
“哈哈哈!”破爛張看了一眼手機,眉開眼笑:“得嘞!”
“小爺讓你們見識見識,啥是寶貝?”
說罷,一把掀開木盒,只見盒內淡淡金光,寒氣四溢!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瞪大了眼珠!
只見一套完整的藍旗甲冑展現在衆人面前。
破爛張小心翼翼的取出,這是一套乾隆朝,正藍旗的統領甲冑。
順治時期確定每三年舉行一次大閱典禮,由皇帝親自檢閱王朝的軍事裝備,八旗軍隊各按旗分,披盔戴甲。
按照典章制度,宮廷內從皇帝到侍衛,都要穿戴不同紋樣及色彩的盔甲。
這種甲冑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失去了實戰作用,變成了一種象徽性,裝飾性的服裝。
而甲冑的色彩與紋飾,是根據所穿之人的族旗和身份地位而定!
這套盔甲是正藍旗滿洲貴族統領所穿,因其深藏盒內,使得完好如新,顯得金光燦燦…
幾人無不嘖嘖稱奇,看的欲罷不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幻覺,岡本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因其崇尚武力,進而心生嚮往,想要伸手碰觸,細細觀摩……
而小雞賊的“破爛張”卻戛然而止,又把甲冑急忙收入盒內,詭笑道:
“上手看者,每人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