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語重心長地說道:
“勝德啊!
現在你名下的資產,都已經被查封,爲了挽救你的自由,我在其中的周旋,自不必多說……
雖然你又回到了起點,但老哥依舊相信你的能力,你會遇強則強,迎難而上,涅槃重生。”
“那我可以走了嗎?”佯裝鎮定的“破爛張”,強顏歡笑道。
在他內心深處,以爲破財免災,就可以躲過牢獄之苦,所以聽到鼓舞的言語,壓在心底的那塊巨石,頃刻間化爲虛無。
“現在高興,還爲時尚早!”劉局點燃一根菸,遞給了他:“任何事情,都得講究個程序……
查封財產,那只是權宜之計,要想打消背後那張大網的窺視,你要再委屈兩個月,這兩個月的看守生活,就是爲了掩人耳目!
我這麼說,你會怕嗎…?”
破爛張面露狐疑,但卻一閃而過:
“劉局我不怕!
只要給我一線生機,我定能東山再起。”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個答案!”
話音未落,女幹警推門而入:“劉局,我們又接到一封匿名的舉報信,信中所言,“破爛張”與“土行孫”暗中勾結,涉嫌隱藏紅山文物……”
“劉副局長”方纔的笑臉,瞬間陰沉似水,他望向女幹警道:“這封信除了你以外………
還有其他人看過嗎?
是否就像“岡本”的紅包一樣,密不透風?”
誅心的話語,威壓的距離,女警員的手指微微顫抖,冷汗不自覺的順流而下:
“劉局,這封檢舉信,你知我知,別無他人……”
“嗯!你做的不錯,審訊科缺了一位副科長,我很看好你!”
劉局敲山震虎,彼此都心知肚明,官場之道,奉行防禦爲主,哪怕自己佔據上風,也會給對方留下一絲顏面。
女幹警聞言訕訕一笑,轉身離開的她,編輯了一條內容:
“信以送達,皆憑天意……”
站在“觀雲廳”的岡本,冷冷的望着手機屏幕,思忖良久,回覆道:
“天意弄人,感恩在心……”
劉豆豆開着“破爛張”那輛蘭博基尼,望着“大德酒樓”改換門庭,“榮光食府”四個燙金大字,高掛門楣,顯得格外耀眼,熠熠生輝!
原來的牌匾被丟棄一旁,躲在角落的劉自強,憤恨的望着劉豆豆,趁人不注意,他偷偷拿走了“大德酒樓”的匾額,自言自語道:
“勝德啊,二哥沒有能力幫你,我把招牌給你留住,等你東山再起的時候,咱們再開一間大的……”
劉豆豆看着“榮光”牌匾,一臉的竊喜……
他是依照了咸豐皇帝,御筆親書的“榮光”二字,就是那幅“岡本”所贈之物。
其選擇在新年伊始,開業酬賓,請來了整條街的古玩商人……
大宴賓朋的“榮光食府”,人滿爲患,“道了去”忙前忙後,指揮着同行落座:
“諸位古玩行的前輩們,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恰逢劉少的酒樓開業,這裏有南派的掌勺大廚,這裏有山珍野味,這裏有往來的賓朋……
我再此感謝劉少的信任,作爲開業的指揮,我借花獻佛,敬諸位一杯!
還望以後,我們古玩行的同仁,都把這裏當作據點,凡是咱們古玩街的商戶,一律85折!
請把酒杯高高舉起,祝大家新年快樂,也祝酒樓生意興隆……”
“哼,陳老弟這話說的好,我也看他不是好嘚瑟,你看他那人五人六的德性,啥也不是!”
“疤瘌眼”望向主席臺,隨聲附和道。
陳有志有些狐疑:“老韓!那小子不是你徒弟嗎?
咋啦?分贓不均……”
“我說“大白話”!你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是我徒弟?他是我大爺!
人家現在發達了,還會認我這個師父?你別鹹喫蘿蔔淡操心了。”
古玩行有個習慣,就是看你可憐非常好,看你太好了心裏彆扭。
當年流離失所的陳小偉,來到奉陽舉目無親,心懷叵測的“疤瘌眼”,見他會來事,人也勤快,名義上收他爲徒,實則免費使喚。
現在“陳小偉”鳥槍換炮,如日中天,他就看着心裏不舒服,處處詆譭。
都在一桌喝酒的“秦懷古”,藉着“疤瘌眼”的話茬說道:“我看老韓說的不錯!“道了去”這小子,就是小人得志…
他看“破爛張”進去啦,那給他高興的,真他媽不是東西。”
“秦爺!您跟他也有過節?”疤瘌眼疑惑道。
“過節!”秦老怪氣的咬牙切齒:“這小子砸了我的玻璃,還他媽裝死嚇人,你說是過節不?
大爺的!
等我抓住了機會,我扒了他的皮……”
劉自強驅車來到了“破爛張”的四合院,發現院子也被查封,就在他思忖之際,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
“限你三日內,與你的哥哥,一同離開奉陽,如若不聽,破爛張的刑期會更長…”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劉自強望着信息,愁眉不展,但也無可奈何,只能選擇離開!
此時路過酒樓的老乞丐“財神爺”,唉聲嘆氣道:“唉!勝德啊,這是你的一次劫難,誰也沒辦法幫你!”
就在他望而興嘆時,耳畔傳來一陣咒罵。
“快點給我滾,就說你吶老東西,今天劉少的酒樓開業,要飯就去別人家,別再這礙眼…”
出門送客的“道了去”,指着財神爺數落咒罵。
“我呸…
你個不開眼的狗東西,我他媽是財神爺,要是給爺伺候明白了,爺爺祝你日進斗金。”
自報家門的財神爺,一臉的傲嬌。
“哈哈哈!”逗得陳小偉捧腹大笑:“老東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還他媽財神爺,我他媽是你姥姥……
快點給我滾,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放狗咬你。”
怒不可遏的財神爺,指着他罵道:“小犢子,等破爛張出來的,我讓他好好制制你……”
與此同時,看守所的時光,度日如年,萎靡不振的破爛張,任人擺佈,他也懶得去理會!
日子一天一天的熬,心力憔悴的他,面容枯槁,臉色蒼白,表情淡漠,眼窩塌陷,因食慾不振,整個人就像一具乾屍……
兩鬢的髮梢,漸漸冒出了白髮,愁一愁,白了頭,他拿出胸前的那枚咸豐通寶,嘆息道:
“唉……
還得拿出三十萬?我去哪裏找啊?”
臨行前,他與劉局早已協商好,要拿出三十萬,作爲感謝,答謝人家的搭救之恩,怎奈今非昔比,購買大唐佛手,就以令他囊中羞澀,現在財產還被查封,別說三十萬啦,就算三萬,他也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