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平的月生,費力的抱着康熙青花山水紋大瓶,恨不得把老蘇就地正法,把大瓶佔爲己有!
老蘇回頭瞥了一眼:
“龜孫破爛張!”
“你丫的快點走,看那病病殃殃的熊樣!”
話音未落,恰巧又遇見了大病初癒的趙一笑,喜得千金的她,偶感風寒,連續乾咳不止:
“勝德哥,你還好嗎?”
“我…我…我挺好!”
許久未見的二人,有一種說不來的羞澀感,強顏歡笑的月生,磕磕巴巴的回了一句。
雖然趙一笑身爲人母,還面色憔悴,但豐腴的體態,少婦的媚眼,顯得別有一番味道……
老蘇識趣的退到了一旁,他知道二人曾經的美好,也瞭解瞎眼趙的期許,就是希望破爛張能做他的乘龍快婿!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也是古玩行人盡皆知的祕密。
想當初,獨闖盛京城的月生,囊中羞澀,舉目無親,要不是瞎眼趙一而再再而三的伸出援手,也不會成就傳奇的破爛張……
往事雲煙,隨風如夢,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流星,一閃而就!
心懷叵測的老蘇,佯裝視而不見,而他卻偷偷的拿出了手機,編輯道:
“世楣賢弟,破爛張撩撥你媳婦。”
偷偷拍照的他,連同文字一併發了過去。
躲在溫柔鄉的陳世楣,剛要發泄獸慾,就被手機的提示聲打斷了興致:
“我艹…真他媽的掃興!”
“世楣哥,是誰啊?”
呢喃嬌嗔的女主播,趴在他的腰間喘息道。
陳世楣淫邪一笑,內心又是一陣盪漾,剛剛拿起的手機,又扔到了沙發上:
“小美人,愛誰誰吧,哥哥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你真壞,人家要大戰五百回合!”
不便描述的畫面,翻雲覆雨的場景,各位客官請自行瞎想。
欲言又止的趙一笑,深情的望向了面頰消瘦的月生,梨花帶雨道:
“勝德哥,我後悔了…”
說完又思忖了片刻:“假如我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走向你,你還會接納我嗎?”
女人心,海底針,誰也無法參透,愛你時奮不顧身,不愛時又絕情如冰!
面色發怔的月生,嚇得神情恍惚,這個問題有悖倫理,回答的稍有偏差,就會引來詬病:
“一笑,你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外人聽見了不好
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妹妹,只要你有事,我絕對會不顧一切
對了!
趙老還好嗎?”
沒等趙一笑回答,酩酊大醉的道了去,被人攙扶着走了過來,醉眼朦朧的他,調笑道:
“你們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號稱古玩街一哥的破爛張嗎
現在咋啦?
分逼沒有!
哈哈……
還他媽老哥一個,混的都不如一條狗,我呸,沒錢也就算啦,還尼瑪勾引人家媳婦。”
“啪——!”
一記耳光重重的落在了道了去的臉上!
牙尖嘴利的趙一笑,哪能被人扣屎盆子:“我說陳小偉你喫屎啦?掙了倆糟錢就找不到北了,老孃你也敢調侃。”
暈頭轉向的陳小偉,嘴角滲出了鮮紅,酒醒大半的他,呲牙咧嘴:
“啪——!”
“打的就是你!”
又一記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徹底蒙圈的陳小偉,酒意全無,身旁的妖豔美女也被嚇得面色蒼白:“小偉哥,咱們走吧,別跟這個瘋婆娘一般見識……”
“啪——!”
第三記耳光落在了美女臉上。
雖然集珍閣改換了門庭,老掌櫃瞎眼趙閉門謝客,外人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但!
虎病餘威在,龍游淺灘兇,現在的集珍閣是整條古玩街的翹楚,這跟陳世楣的功勞分不開。
就事論事,陳世楣的能力還是有的,他另闢蹊徑,異軍突起,把直播帶貨搞的風生水起。
很多同行都奉若神明,把店裏的雜項、贗品,寄存在集珍閣代賣。
其中,小卒齋也滲透在內,一直未領悟奧祕的陳小偉,只是隔岸觀火,人家喫肉,他喝湯!
因此這兩記耳光,他只能默默承受!
“好…算你狠,咱們走着瞧。”
撂下一句狠話的他,眼冒金星的離去。
老蘇也嚇尿了,久聞瞎眼趙的女兒嘴不饒人,下手狠辣,這回算是見識了。
抱着大瓶的月生,也是眼神發怔:“我說姑奶奶,咱們改天再聊吧,我還有客人要陪。”
趙一笑啐了一口:“完蛋的東西,別看老孃身爲人母,但我還有選擇的權利,今天就先放過你……”
如蒙大赦的月生,深施一禮:“恭送娘娘回宮!”
回到勝德堂的二人,面面相覷!
“我靠,坐哪啊?”
老蘇環顧四周,嘲諷的問道。
十五個平方不到的新勝德堂,只有一把破舊的靠背椅,空空蕩蕩的貨架,一件竹雕彌勒擺在那裏。
四處漏風的店鋪,返潮的地面,顯得落魄不堪……
其實古玩店的門檻是最低的,只要你能交得起租金,那就能支撐起一家古董店。
交完房租的月生,兜裏空空如也,訕訕一笑的他回了一句:“這不等着您老給開張大吉嗎?”
老蘇雙眼發怔:“開張倒是小事,關鍵是買啥啊?你讓我買門框嗎?”
就在二人舌槍脣劍時,店裏走進了一位生面孔:“開業了嗎老闆?”
“開業了…您隨便看!”
許久未開門迎客的月生,顯得侷促不安,言語生疏的他,慌慌張張道。
客人看了一圈,冷言冷語道:“我看啥啊?貨在哪吶?”
月生尷尬的一笑,把竹雕彌勒抱了過來:“先生您看看這件,這是清代的竹雕造像,包漿渾厚自然,雕刻簡練生動,最主要的就是開臉…
笑眼低垂,憨厚古樸,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尺寸巨大的竹雕作品。”
客人望着侃侃而談的月生,不屑一顧道:“清代看不到,最多是民國!如果價格不高,也是可以玩玩的,
多的你也不用介紹,主要是看價格!”
瞅了一眼老蘇的月生,又看了一眼客人的他,反覆思忖了良久,磕磕巴巴道:
“一萬二!”
這就是沒錢的苦楚,連開價的底氣都不足,夾縫生存的他,祈求這一單能成交。
“呵呵,一萬二!
天沒黑您就喝高了,一千二我都認爲高,算啦,我看您也不成心,回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