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你要幹啥?”捂緊口袋的月生,蹙眉道。
“先買只燒雞吧,爺是真餓!”
“我呸…我看應該把燒字去掉。”
月生本來就一肚子邪火無的放矢,許久未見的財神爺,就淪爲了他的出氣筒。
“不賣就不賣唄,我說你小子咋罵人吶?”
想必財神爺是真的喫不飽,骨瘦如柴的他,面黃肌瘦。
“先忍忍,等小爺奪冠的!”
月生也不理會他,徑直的跑向了婦人。
“咋啦大姐?有什麼事我替你評理。”
婦人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擡頭瞅了瞅:“我說這位大兄弟,你來的正好,看沒看見,就是這倆老不死的,想要喫老孃豆腐,你說我打他對不對?”
“打得對,我看是打的輕……”
添油加醋的月生,煽風點火道。
秦老怪捂着腮幫子:“我說咋哪都有你吶?跟你有雞毛關係。”
“他說的對,跟你有雞毛關係!”
獨眼王站在秦老怪身旁,選邊站隊道。
“哼哼……
你倆還真說着了,跟我確實有關係,這是我家大表姐,你說有沒有關係。”
“放屁,你哪來的大表姐。”
獨眼王仗着跟月生是老鄉,知根知底,所以大呼小叫道。
“老犢子,你嫌門牙多了是不?”
既然撕破了臉,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氣焰囂張的月生,惡狠狠的瞪向獨眼王。
“你要幹啥?”獨眼王捂着嘴,接連退後。
“別怕他,老哥我挺你,你讓他打,我就不信啦,天子腳下,他還敢反了不成。”
幸災樂禍的秦老怪,一臉正氣凜然。
點了一根菸的月生,瞅了瞅老怪,又看了看獨眼王,他不想跟獨眼王鬧的太僵,畢竟他的攤位上,還有月生相中的物件。
那是一個蛐蛐葫蘆,素面無工,通體紅潤的皮殼,玳瑁的蓋子,以月生現在的眼力,篤定那就是三河劉的真品無疑。
範匏成品率很低,十多個都很難製成一個,制範雕模費工費時,同時兼備“堅、厚、紫、潤、”四個標準的三河劉精品葫蘆十分難尋,亦是千金難求。
所以說,獨眼王攤位上的“三河劉”葫蘆,也是月生的最後底牌。
要不是陳有志陳大白話,節外生枝,興許月生早就撿了大漏。
但是以現在的局面,要想輕鬆拿下“三河劉”,恐怕是癡人說夢……
“我說老怪,你不用挑撥離間,怎麼說我跟獨眼王也是老鄉,咱倆的樑子,解不開了。”
“行啦……都幹啥吶,這是文化市場,不是鬥獸場!”
圍觀羣衆也都面面相覷:“我說啥來的,會長就是會長,哪個敢不給面子。”
衆人紛紛讓開一條道,大搖大擺的陳有志,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蔑視衆生。
“您來的正好,會長您給評評理,他倆要喫我豆腐。”
婦人也收斂了一絲情緒,畢竟在這求財,會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你也少說兩句,把生意做好比啥都強,啥年代了,還喫豆腐,你感覺他倆牙口不好嗎?”
“會長……我…我……!”婦人委屈的撇了撇嘴。
“別你我的,這是五百塊錢,算我替他倆給你賠個不是,行不行?”
陳有志掏出了五張嶄新的百元大鈔。
“還是會長您做事大氣。”
一把接過現金的婦人,眉開眼笑道。
“這不行,我沒喫她豆腐!”
秦老怪臊的滿臉通紅,畢竟他也是這一行的老人。
“咋啦咋啦?”
道了去是哪有事哪到的主,就算現在身價不菲,依舊難改賊眉鼠眼的秉性。
“出大漏啦?快讓我看看!”
瞎三跟二禿子也湊了過來。
“譚局,要不咱們也下去瞅瞅吧?別錯過了看大漏的機會?”
李祕書是想抽身而退,畢竟他被譚錦松宰了不少錢,要是在耗下去,這些年辛苦攢下的私房錢,都得被這個老東西弄走。
譚錦松思忖了片刻,把天鐵佩戴於胸前道:“也行,咱也湊湊熱鬧。”
當二人緩步而至,月生不由眼前一道炙熱,他發現自己的透視法眼,更加清晰無比,慶幸不已的他,以爲是老天的眷顧,可我不曾想,卻是天鐵的磁場,促使了他的法眼開悟……
“三哥,你看!”
二禿子發現購買唐三彩鎮墓獸的二人,又走了過來,他急忙提醒瞎三,生怕對方是來退貨的。
“一驚一乍的,你能不能穩當點。”
瞎三抱緊了汝窯三足洗,怒斥道。
“穩當個屁,你瞅瞅三哥,別不是來找咱退貨的?”
這不說還好,正所謂做賊心虛,瞎三就是一怔,沉聲道。
“二弟你說的對,咱還是躲遠點吧。”
不是瞎三膽小,畢竟這剛賣的三十萬,都被他買了三足洗。
古玩行,斗的不單是眼力,還要比心智,這是人玩人的行當。
婦人一見人越來越多,她也怕多生事端,急忙就想捲鋪蓋走人……
當她歸攏貨物時,一枚印章,引起了秦老怪的注意。
“慢着,你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