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行講的是價高者得,但話又說回來,這物件也是我先發現的。”一身泥濘的秦老怪,咧開嗓子喊道。
沒有走遠的他,始終盯着月生的一舉一動,這就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你發現個屁,秦始皇陵墓你還看見了吶,那也算你先發現的?”
此時的財神爺,餓的飢腸轆轆,只有維護好了破爛張,他纔有機會喫到一頓久違了的涮羊肉。
“老乞丐,我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哪有你說話的份,行規你懂不懂?”正顏厲色的秦老怪,冷眉倒豎。
“真是笑話,我尼瑪是財神爺,還用你給我臉,行規我確實不懂,但我明白先來後到。”
雞賊的婦人把遞出去的印章,又縮了回去,她明白,古玩只要有人爭奪,那自己就會多掙一些生活費。
都是底層的老百姓,市井小民的習氣,是與生俱來的。
月生知道自己理虧,畢竟印章確實是老怪先發現的。
“那我也出四千,看大姐把物件給誰?”
“你也出四千?哼…!你要現在能拿出四千現金,那物件就歸你了,我記得青花喜字罐你賠了對方五百,老夫敢篤定,你身上就三千五。”
財神爺發現月生的眼神渙散,知曉了老怪一語成讖:“大妹子,別…別怕,我給你寫一副對聯,保證你日後財源滾滾發大財。”
“你要有那本事,破爛張早就飛黃騰達啦,還他媽寫一副對聯,我看你只配寫一副輓聯。”
秦老怪說完自己都笑了:
“上聯寫、一步錯步步錯分文沒有。
下聯寫、債臺高築四季都不開張。”
婦人聞言,也忍不住的抿嘴:“我說三位爺,咱能不能說點人話,別一會財神爺的,一會又四千五千的,我就是一個擺地攤的小商販,誰能拿出更多現金,印章就歸誰……”
財神爺一拍大腿,臉皺的跟八萬似的:“我說你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你知道我一副墨寶價值幾何嗎?二郎神給我十根金條,我都沒搭理他!”
此話一出,一道炸雷直擊地面,天庭內的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覷,生怕財神爺再說出點什麼內幕。
與此同時,玉皇大帝震怒道:“二郎真君,你作何解釋?”
因天庭財庫日漸入不敷出,所以玉帝展開了反腐風暴,無論是誰,蒼蠅老虎一起拍。
“稟報玉帝!”
二郎神思忖了片刻道。
“財神爺被貶下凡已有多日,他在人間處處喫癟,還被關押精神病院一年有餘,鎮定劑就打了一箱,他說的話,能信嗎?”
說完後,他又瞥了一眼太上老君,老君也有把柄在財神爺手裏,煉製丹藥的材料,都是加了一倍,這樣才能把賭博所虧空的補上。
“玉帝,小仙認爲,二郎神所說的在理,正常人被關押在精神病院,沒病也弄出病來…”
王母卻眼眉低垂,由喜轉怒:“財神爺掌管天下財庫,天庭的財政告急,他絕對脫不了關係,我看此事,還是等他回來再議吧。”
玉帝也是懼內的主,畢竟枕邊風很涼,他那天多瞅了嫦娥幾眼,這筆賬,王母還沒跟他算吶。
“好啦……!”
玉帝一拍龍紋案:“今日斬切不說此事,但我有言在先,多拿的,主動退回財庫,多佔的,也儘快送回來,畢竟過幾日,蟠桃盛會還要如期舉行。”
財神爺不知道,他的一句無心之言,卻引起了天庭的震盪。
婦人都笑岔氣了:“你跟我講西遊記吶?還他媽二郎神,你咋不說孫悟空吶!在尼瑪廢話,出價的機會都不給你。”
這真是一家歡喜幾家愁,陳有志帶領着幾人走進了大有堂。
“大有堂!名字很霸氣,看來是大有文章啊?”
宋得財善於變通,他跟進貨商都能打成一片,自然與陳會長,也能互通有無。
“月忌滿,言忌過,半月纔是王道,就不知陳會長,能拿出什麼眼前一亮的物件。”
陳有志吩咐了一聲夥計上茶,自顧的點燃一根菸道。
“古玩不分大小,大有大的優勢,小有小的妙趣,這一行全憑眼力與運氣,看到哪?價值就在哪!”
他也不廢話,因爲他知道,速戰速決纔是古玩生意的精髓所在。
片刻後,陳有志拿出了幾件高古器物。
“二位請上眼。”
托盤內,三件古趣盎然的高古玉展現在二人眼前。
其中一件是,新時期的玉刀,其次是一件同時期的虎形玉璜,第三件則是商代的龍形玉玦。
宋得財瞅了瞅,拿起了玉刀:“這物件霸氣,有點意思。”
馬向西卻不以爲然,他發現這些玉器跟自己的鳳佩都一樣,看不出哪裏有特別之處。
“就這些?也不出奇啊?我感覺還沒有我的鳳佩好吶。”
“這便是眼力的問題!”
陳有志也不惱怒,給二人斟滿一杯茶,接着道:“您可不要小看了這把玉刀,這可是距今一萬年,新石器時代的產物。”
“多少年?一萬年……”
馬向西愕然的蕩氣迴腸,很顯然,這個數字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不錯,就是一萬年。”
陳有志發現馬總的神情有變,不由慶幸自己的預判。
“假設真如你所說,那我倒要聽聽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馬向西的態度有所緩和,他瞅了瞅玉刀道。
古玩生意斗的是心機,玩的是眼力,講究的是話術,最後成交全憑一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