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冰冷少帥荒唐妻 >第1401章 她的拒絕
    司瓊枝的眼淚淌個不停。

    在這個瞬間,她心裏有很多的淤泥,將她堵得滿滿當當。

    “當初你大哥說他很愛我,想要和我結婚時,我也是挺茫然的。”顧輕舟道,“有時候,兩個人不能同步走上一條路,這很正常。”

    司瓊枝打了個哭膈。

    “你爲什麼這樣提心吊膽?”顧輕舟又問她。

    “我姆媽她.......她就是不太知道感恩,不太明白感情......我二姐她......她爲了得到大哥,殺了我哥哥......我大哥他......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害怕跟他們一樣。”司瓊枝一邊打着哭膈,一邊道。

    顧輕舟被她逗樂。

    她攬了她的肩膀,替她擦眼淚:“你心裏事還挺多的。”

    司瓊枝仍是哭個不停。

    “這不是一件事。”顧輕舟道,“你沒有注意到,也許是那個人的感情太過於內斂,表達的方式太過於含蓄,所以你纔不知道。”

    司瓊枝停止了哭,抽噎着看向顧輕舟。

    “你愛玉藻嗎?”

    司瓊枝點點頭。

    “那阿爸呢?”

    她再次點頭。

    “我和你大哥呢?”

    司瓊枝想了下,認真道:“不如阿爸和玉藻。”

    畢竟司行霈從前對她不過爾爾,就是現在,司行霈也挺混賬的。

    而她和顧輕舟,和解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

    顧輕舟要笑噴:“挺行的,還能分級。這樣清晰明瞭,怎麼會是個沒感情的人?”

    司瓊枝回想了自己對家人的感情,於是給自己打了一針,算是暫時鎮壓了內心的怪獸。

    “我想跟他談一談。”司瓊枝道。

    顧輕舟道:“可以。”

    裴誠的冤屈被洗刷,裴家爲了給他正名,在報紙上刊登了很久的文章,力保讓新加坡的每個人都知道,裴家大少爺是被冤枉的。

    同時,他們隻字不提裴誡的殺人案。

    胡嶠兒的死因,也簡單被概括。她孃家知道是她理虧,自然也不敢鬧。

    裴誠的名聲沒什麼損害,反而紅了一把,成了新加坡家喻戶曉的“委屈者”。報紙引導輿論,輿論就都可憐這位年輕醫生被波及、被冤枉。

    他被關了好幾天,出來之前先在護衛司署的白長官私人洗澡間洗了澡,換了警察局給他準備的乾淨衣裳。

    他還沒有回家,先被顧輕舟約了出去,說要請他喫飯,順便代護衛司署向他賠罪。

    顧輕舟拿了帶血的襯衫給他。

    裴誠就開誠佈公,把那些他未曾宣之於口的話,都告訴了顧輕舟。

    他是個話少的人。

    很多時候,感情是祕而不發的,騙自己,也騙其他人。

    他總是很在意司瓊枝的一舉一動。

    就連胡嶠兒約了她,他也害怕她喫虧,特意約朋友去那家餐廳,看看她們做什麼。

    他做這些事,都是下意識的,不會去深究原因。

    直到這次出事。

    他的心好像被剖開了,讓別人看到了他心上的人。

    那人眉目那樣清晰,落在他的心頭上,他時時刻刻呵護着心尖上的她,卻從未坦白過。

    他喜怒無形於色,自己也不會天天扒開自己的心去對照。他口是心非,更不會天天和自己對峙。

    他想,對方已經明確拒絕過他家的聯姻,就等於是拒絕了他。

    若是一味死纏爛打,像什麼話?

    他的自尊心不容許,於是他的內心自動把一切都蔽掉,讓他看不見、聽不見,哪怕偷偷想念時也換個調子。

    他也想過,也許吐露幾分,讓她再次表個態。

    不是對裴家,而是對他本人表個態。

    可到底沒有這樣的勇氣。

    他也害怕被拒絕。

    不成想,這次的兇殺案,把一切都推出了水面。他不需要問,已經知道了。

    她心裏若是有半點他,就不會懷疑他。

    心裏的人,總會下意識維護着,替他開解。

    司瓊枝既然能翻他的辦公室,既然能懷疑到他頭上,意味着他在她心裏連一點影子也沒有。

    “明天要怎麼面對她?”

    這成了裴誠的難題。

    她會問嗎?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壓根兒不在乎?

    如果她問了,他怎麼回答?

    思緒千帆過,沒有一條小船承載了他的答案。

    迷迷糊糊的,他做了個夢。

    與其說是做夢,還不如說是回憶。他想起自己剛回到南京時,在宴會上遇到了她。

    那天,她穿着粉色的洋裙,和一羣女孩子圍在一起,然後有人起鬨,讓他堂弟去約她跳舞。

    她當時拒絕了。

    回眸時,她無意間看到了他。因爲陌生,她多看了幾眼,裴誠至今記得她的眼神。

    他的七堂弟裴讞是她的師兄,經常背後說她嬌氣、傲慢,卻又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甚至誤以爲裴家聯姻會是他和她的。

    七堂弟那幾天可興奮了,走路都帶風。

    後來被拒,七堂弟去找了她,問她爲什麼拒絕,那時候他真是憤怒極了,也難過極了,簡直像是要哭。

    那麼大的人,當着長輩的面,眼眶都紅了,別人還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家之後,七堂弟就被三叔罵了,因爲根本不是和他聯姻,而是和老大。

    所以說,從一開始,他對司瓊枝就印象深刻。她那樣孤傲,毫不留情的拒絕,可他並未感覺被傷及自尊。

    在他看來,她是個多利落的女孩子,從不屑於那點曖昧。

    而且,他一直把司瓊枝對裴家的那次拒絕,順水推舟當成她拒絕了老七。

    不成想,最終這些都會落在他頭上。

    裴誠甚至想:“我要不要去英國進修一段時間?”

    旋即他又想:“裴誠啊,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別這麼怯懦。”

    他打消了落荒而逃的衝動。

    無非是一腔感情餵了狗,這也沒什麼。多少人會這樣,又不止他一個人。

    翌日,他回醫院上班,整個醫院都拉了橫幅迎接他。

    他是董事,醫院把態度做足了,熱烈歡迎他,甚至晚上會有個舞會。

    他也看到了司瓊枝。

    司瓊枝站在人羣裏,見他的視線看過來,她微笑了下。

    繼而,她撇開了目光,不和他對視。

    裴誠也沒有追着她看。

    直到中午快要休息的時候,有人敲門。

    裴誠道:“請進。”

    然後他就看到,司瓊枝推開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裏。

    “我......”她猶豫了下,慢慢開口了,“裴醫生,我是來道歉的。”

    裴誠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他的拒絕,已經來了,根本無處可以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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