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念依的一切都給了你,我欠你的已經還清了。你落到現在的境地,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上官夫人憤憤的離開了。
上官念依想要尖叫,卻又不敢叫,只能拼命的踩花,泄氣。
她踩得是茉莉花,她討厭茉莉花,最討厭茉莉花了。
但凡那個女人喜歡的東西,她都討厭。
可是她還要裝成喜歡的樣子,簡直就是遭罪,是折磨。
這個時候,陸啓銘正好從不遠處走來,把她的行爲盡收眼底。
他記得上官念依是最喜歡花的,尤其是茉莉花。
一個愛花的人不會傷花,不會做出這樣惡劣的行爲。
這個女人,就像是披了一層好皮囊的怪物,半點都不像上官念依。
花園的另一端,上官夫人一過來,就遇到了陸皓陽。
“rand,前面有個亭子,我們一起過去坐一會。”
陸皓陽扶住了她,和她一起走進了前面的亭子裏,“rand,這次過來,就多住一段時間,我讓孩子們過去陪您,有他們在,您一定不會覺得悶。”
“不把你媽咪的事情處理好,我也不放心離開。”上官夫人說道。
傭人端來茶點,他替上官夫人斟了杯茶,“rand,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你想要問什麼”上官夫人挑眉。
“您就只生過一個女兒嗎”陸皓陽的語氣漫不經心,彷彿只是隨口一問。但上官夫人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之前雅雅就說奶奶不是親奶奶,現在孫子又這麼問,莫非他們真的已經發現祕密了
“孩子,你怎麼這麼問”她竭力保持着平靜。
“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陸皓陽聳了聳肩。
“我想過了,你媽咪要真跟你爹地離婚了,我就把她帶回美國去了。”上官夫人說道。
“我是不贊同他們離婚的,萬一離錯了怎麼辦”陸皓陽的語氣深沉而耐人尋味。
上官夫人幽幽的瞅了他一眼,先前景曉萌也說過這句話,她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孫子又這麼說,她就覺得別有用意了。
“我還以爲你們母子間的關係很好。”
“我們確實很好,養育之恩大於天,我一定會孝順她,侍奉她終老。只是我心疼爹地,一直以來都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裏。”陸皓陽慢慢悠悠的說。
上官夫人的手劇烈的顫抖了下,手邊的茶杯被打翻了,滾落到地上,“哐當”一聲,摔得粉碎。
茶水也濺了滿地。
“您沒有被燙到吧”
陸皓陽趕緊站起身,替她擦了擦。
“沒有,水已經不燙了。”上官夫人吶吶的說。
陸皓陽握住了她的手,“過幾天,會有一位夫人從法國過來,您應該見見她。”
“那個做鬆餅的茉莉夫人”上官夫人的聲音在微微的顫動。
“是的。”陸皓陽微微頷首。
“她是誰”上官夫人張大眼睛看着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相信您能告訴我。”陸皓陽輕聲的說。
上官念依原本以爲自己可以留在陸家莊園,沒想到喫完晚飯,陸啓銘就讓兒子送她回去。
上官夫人一直心不在焉,她不斷在回想着陸皓陽的話。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祕密終究要被揭穿了吧
這個晚上,她很久都沒有入睡,她在想着上官念依,她可憐的女兒,她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善良。
如果她還活着,該有多好。
第二天早上,她下樓時,看到上官念依正在責罵傭人,她今天做的三明治不和她的口味。
上官夫人皺了下眉頭,擺了擺手,讓傭人先離開。
“enry呢”她問道。
“他出去跑步了。”她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真難喫。”
“難喫你就自己做。”上官夫人訓斥道,“傭人是憑勞動工作的人,不是你的奴隸。”
“我付給她錢,她做的不好,我難道不該罵她嗎”上官念依低哼一聲。
“做人要寬仁,明白嗎念秋。”上官夫人說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她狠狠一震,“我不叫念秋,我叫念依,你不要再亂叫了。”
上官夫人嘆了口氣,“我想了一個晚上,該把這個祕密說出來了。你是念秋,不是念依,你該做回你自己了。”
上官念秋像被針刺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不能這麼做,我是上官念依,我就是上官念依。”
“醒一醒吧,這個夢做了二十多年,你該醒了。你永遠也做不了念依,你也取代不了她。你和陸啓銘的婚姻已經結束了,就算不說出真相,也改變不了什麼。”
“都是景曉萌害得,只要除掉景曉萌這個禍害,我就可以重新回到陸家莊園了。”上官念秋拔高了聲音,幾乎是在尖叫。
“你不要把自己的過失,都怪罪到別人的身上。你一身的惡習,死不悔改,你根本就扮不了念秋。”上官夫人的語氣變得尖銳了。
“這都怪你,是你拋棄了我,讓我在貧民窟里長大,我要不狠,早就死了。”上官念秋攥緊了拳頭,渾身都在極致的憤怒中顫抖。
“我沒有拋棄你,中東發生了戰亂,你一出生就被人偷走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爲我只生了一個女兒。”上官夫人痛楚的說。
“那就是上帝的錯。我們同時出生,憑什麼我一出生就要被偷走,憑什麼上官念依要過着公主般的生活,高高在上,錦衣玉食,而我只能在平民窟裏摸爬打滾,爲了一塊上黴的麪包,跟一羣黑鬼打架,被揍得頭破血流憑什麼所有的幸運都要被她佔了,所有的不幸都要留給我”
她陰鷙的、憤懣的、齜牙列齒的尖叫。
“她已經把她的幸運給了你,她的家、她的丈夫、她的兒子都變成了你的。你原本也應該很幸福,但你沒有珍惜,你親手把這一切都毀了。”上官夫人說道。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守住這個家。她只和陸啓銘生活了兩年,而我跟他生活了二十八年,我纔是他真正的妻子,我纔是陸家真正的兒媳婦。如果沒有景曉萌的出現,我和陸啓銘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我還會是陸家的主母,我的地位一輩子都不會變。”
上官念秋幾乎陷入了癲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