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田佐既興奮而又緊張。
山口後面是密營，意味着自己越過山口，密營會暴露在眼前，自己能順勢消滅靈丘境內最後一支抗日武裝。
可怎麼拿下山口，他犯難了。
眼前這個山口讓皇軍兩次折戟沉沙，至少兩百皇軍死在這裏。
不過這種心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八路軍沒有水泥，算有機槍暗堡那也是純土木工事。
皇軍兩次進攻之所以會失敗，除了輕敵，最重要的原因是沒有攜帶火炮。
進山前自己已經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專門把六門迫擊炮帶在身。
舉起望遠鏡，在山口可能修暗堡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邊後，六門迫擊炮給井田佐帶來的底氣慢慢消失了。
遍地茅草和灌木叢的山口，自己竟然沒有找到任何八路軍修建工事的痕跡。至於機槍暗堡，更是一點蹤跡也沒有找到。
沒有打擊目標，算自己手裏有炮也沒用。
井田佐眉頭不由自主又皺了起來。
“長官，卑職建議派一個分隊去試探一下八路軍在山口的火力！”站在旁邊的副官提議道。
“重機槍隊，炮兵隊做好戰鬥準備，一旦他們的機槍火力點暴露出來，馬開槍開炮，幹掉他們，掩護進攻部隊退下來！”
“等炮兵摧毀山口的機槍暗堡後，我們再進攻，爭取一次突擊拿下山口！”
井田佐猶豫了一下搖頭回答：“一個分隊的進攻部隊太少了！”
“威脅不到守在山口的八路軍，不僅逼不出八路軍在山口修建的機槍暗堡，自己還會被幹掉！”
“抽一個步兵小隊去！”
“算全軍覆滅我們也能承受住傷亡，不至於傷筋動骨，而且能給八路軍造成一定的防守壓力，逼他們動用機槍暗堡裏的火力！”
副官馬回答：“卑職現在去安排！”
暗堡內，守備排排長張雲的眉頭一直擰着。
山腳下的日軍太多了，步兵加炮兵，重機槍手，三百多人，而且都是清一色的鬼子。
自己手裏兩個步兵班，一個火力班，說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看到六門迫擊炮被鬼子排成一排架起來，六挺重機槍也一字排開架在炮兵陣地後面的山樑，暗堡內的氣氛馬變得壓抑起來。
不僅僅張雲，十幾個部下都從那些迫擊炮身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呼呼……”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張雲硬着頭皮安慰道。
“大家放心，我們的暗堡用水泥加固過，鬼子的迫擊炮奈何不了我們。”
這句話既是安慰部下，也是自我安慰。
話剛說完，趴在另一個射擊孔的機槍手叫道。
“排長，鬼子來了，是一個步兵小隊！”
張雲臉色一變，很嚴肅命令道：“機槍手位，做好戰鬥準備！”
然後蹲在一個射擊口後面往外看：“這是小鬼子的試探性進攻！”
“我們有六挺機槍，又有暗堡掩護，外面還有兩個步兵班扔手雷，算鬼子殺來我們也不怕！”
“所有人都穩住，我們把小鬼子放進了打，機槍手聽我命令再開槍，爭取幹掉他們，至少也要重創他們！”
“兩個步兵班準備好手雷，防止發生意外！”
“射擊……噠噠噠……”
開槍命令脫口而出，機槍掃射聲跟着在耳邊響起，非常密集。
兩個機槍暗堡六個射擊孔，透過擋在面前的茅草叢，一起噴出六條火舌。
子彈颼颼飛向三四十米外的鬼子，互相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子彈。
儘管鬼子的警惕性很高，仍然被瞬間打死打傷十多人。
“試探部隊馬退下來，重機槍射擊掩護，炮兵開炮幹掉山口暴露出來的機槍暗堡～”
“噠噠噠……”
六挺重機槍迅速開火，一挺重機槍盯着一個射擊孔打。
射擊孔太小了，射擊距離又遠，除非裝了瞄準鏡的步槍，否則根本不可能把子彈射進射擊孔。
重機槍火力雖然很猛，但在射擊孔面前，它們只能通過火力密度，瞎貓撞死耗子一樣才子彈射進射擊孔。
所以他們的反擊並沒有影響到暗堡裏的機槍火力，颼颼飛舞的子彈繼續射向鬼子試探部隊。
井田佐非常心痛。
眨眼功夫，試探進攻部隊已經傷亡過半。
而八路軍藏在暗堡內的機槍火力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射出來的子彈繼續在戰場肆虐，收割皇軍的性命。
“炮兵爲什麼還不開炮，馬開炮，掩護進攻部隊退下來，摧毀機槍暗堡！”井田佐急着叫道。
“快好了！”炮兵隊長大聲回答。
然後對六門迫擊炮旁邊的炮手吼道：“不用試射，每門炮三發急速射擊，馬開炮！”
“通通通……轟轟轟……”
沉悶的迫擊炮射擊聲，六顆炮彈衝出炮管，經過不到兩秒鐘飛行，穩穩砸在兩個機槍暗堡周圍爆炸。
夾雜了黑煙的火球騰空而起，然後爆炸聲才傳過來。
三門迫擊炮負責一個暗堡，只用了不到二十秒，三輪十八顆炮彈砸在暗堡周圍。
雖然沒有經過試射，十八顆炮彈仍然有三顆穩穩砸在暗堡頂爆炸。
“馬修正射擊諸元，每門炮五發炮彈，繼續開炮！”炮擊剛停，鬼子隊長吼道。
暗堡內，張雲非常緊張。
連長李浩說過，用水泥加固過的暗堡肯定能撐住迫擊炮連續炮擊，但畢竟沒有實驗過。
所以眼前的炮擊更像是對暗堡堅固程度的一個考驗。
考驗通過，大家可以利用暗堡繼續打鬼子，把這裏變成小鬼子的墳墓。
考驗不通過，大家肯定會被埋在暗堡裏面，一命嗚呼，把這裏變成自己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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