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這句話再次得到應證
反正酒井已經死了，與其讓一個活人承擔責任去受罪，還不如把責任全部推給死人
參謀長心領會神回答：“長官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就去發電報”
靈丘城內，戰鬥已經結束
戰果和損失陸陸續續彙總到洪林峯手裏
從第一份戰報送過來開始，洪林峯就高興得嘴巴沒有合攏過
“團長，都統計好了我肯定，這又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捷”
拿起彙總好的戰果和傷亡報告，洪林峯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激動叫道
“戰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突擊隊人最少，加肖遠才九個人，但幹掉的鬼子最多”
“近兩百小鬼子直接死在他們的突襲中，還有兩百多小鬼子被他們算計，死在自相殘殺的戰鬥中，突擊隊自己僅僅損失三個隊員，兩個犧牲一個受傷”
“其次是一營，突襲加最後的混戰一共幹掉三百多鬼子，自己損失39人，差不多一比十的傷亡比”
“然後是警衛連，幹掉三百左右的小鬼子”
“二營和三營的戰果不相上下，都幹掉了近三百小鬼子”
“加上炮營在城外幹掉的，今天晚上光我們已經確切證實的戰果就有兩千小鬼子”
“如果算上那些不知道的戰果，被鬼子帶走的輕重傷員，戰果至少還要加兩百人”
李浩點點頭，表情異常平靜
這個結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守備團雖然只有五百多人，但都是百戰精銳，從屍海中爬出來的老兵
再加上裝備精良，每五六個戰士就有一挺歪把子，每個步槍手都裝備一把手槍，彈藥也管夠
這樣的實力，就戰鬥力而言，不亞於戰前一千多人
反觀小鬼子，他們太累了，戰鬥力和戰場反應速度直線下降，而且剛纔打得又是夜戰，守備團佔據了先發制人的天時和地利，如果還打不贏，守備團也不可能在靈丘陳日軍重兵圍攻下堅持到現在
所以，李浩對這個戰果並沒有太多意外，而且並不是特別關心
部隊今天晚上就要突圍，現在雖然傷亡慘重，但李浩相信自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讓守備團重新恢復實力
想要做到這一點，老兵至關重要
到時候，幾十個老兵的差距就可能導致部隊早晚好幾個月恢復戰鬥力
想到這裏，他馬上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們還剩多少人”
“加上我們兩個，還剩312人”洪林峯臉色明顯差了一些，很嚴肅回答
李浩一陣黯然，沉默了好久纔回答：“傷亡有點大啊”
“天亮以後，就算被我們趕出去的小鬼子沒能力再發動進攻，他們還有飛機”
“以鬼子的風格，肯定會對我們進行報復性轟炸，傷亡肯定不可避免”
“還有晚上的突圍，從鬼子包圍圈直接殺出去，肯定也會有傷亡”
“部隊突圍以後爲了不把小鬼子帶進根據地，禍亂老百姓，我們必須帶着鬼子追兵在根據地外面繞一大圈才能回根據地，這個過程中部隊也會出現傷亡”
“這樣算下來，三百多人一路轉戰回到根據地能有兩百人就不錯了”
洪林峯臉上的笑容沒了
和政委分兵時兩千多人，最後回到根據地和政委匯合，兩千人被打成不到兩百人，前後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說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想到守備團取得的戰果，洪林峯擰着的眉頭很快就舒展了
看着李浩回答：“團長，我們的損失時有點大，但戰士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不說以後，就我們現在幹掉的鬼子對比損失，就已經可以稱得上前所未有大勝仗了”
說到這裏，洪林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補充道：“對了團長，除了殺鬼子，我們還有一個收穫”
“剛纔結束戰鬥時，因爲鬼子撤退太匆忙，急着出城他們帶進城的重武器幾乎一件也沒有帶走，除了炸燬的，剩下全部被我們繳獲”
“部隊統計了一下，一共有山炮十一門，步兵炮五門，迫擊炮18門，重機槍超過二十挺，彈藥也還有不少，都是整箱整箱的，應該對我們接下來的突圍有用”
李浩臉上的黯然表情瞬間就消失了，兩眼放光回答：“不是有用，是有大用”
“參謀長，馬上命令部隊把這些火炮和彈藥藏好了，一定要分散隱蔽，別被小鬼子飛機一鍋端”
“有這些火炮和彈藥，今天晚上我們的突圍壓力肯定會大大降低，傷亡也會小很多”
上用不完的突圍時全部帶上”
“炮營手裏的炮彈今天晚上就會全部打光，我本來的計劃是轉戰時不帶火炮”
“炮營打完炮彈後，所有火炮就地分散，只把炮兵帶走”
“現在繳獲到了炮彈，炮營的火炮就不用全部分散放棄了”
“山炮帶上兩門，迫擊炮帶上幾門，全部用騾馬馱着跟我們一起轉戰”
“有了火炮，特別是攻城用的山炮，部隊轉戰時的壓力肯定也會小很多，哪怕碰到碉堡炮樓我們也不怕，傷亡也會大大降低”
洪林峯慢慢意識到那些火炮和彈藥的重要性，一臉嚴肅回答：“團長放心”
“這件事我親自去安排，一定在天亮前把它們全部藏好，特別是彈藥，儘量保存下來”
“轟轟轟”
天亮不到一個小時，日軍飛機就光臨戰場上空
炸彈下雨一樣從天而降，爆炸聲打雷一樣，不斷在城內響起，騰起一股股粗大的黑色煙柱
十幾架飛機輪番轟炸靈丘城，從早晨九點鐘一直炸到下午五點才停下來
戰場上所有人都在等
守在城外的小鬼子在等援兵，然後重新殺進靈丘城，報仇雪恨
守備團分散躲在地窖裏等天黑，然後突圍
最後一架飛機丟下炸彈揚長而去，夜幕開始重新籠罩戰場
鬼子臉上全是失望表情
期待的增援部隊還在三十多公里外被其他八路軍拖着，明天才能趕到戰場
木村中佐是酒井死了後日軍任命的臨時指揮官，軍部給他的命令只有一個，困住守備團
這個命令如果放到昨天，他肯定信心滿滿
但此時此刻，他一點底氣都沒有
天黑前幾個大隊長就被叫到自己指揮部
木村沒有擺總指揮的架子，酒井少將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他們一樣折在這個位置上
幾個大隊長一到齊就開門見山分析道：“昨天晚上八路軍總部的明碼電報大家都看到了，八路軍總部已經下命令，要求靈丘守備團在合適的機會進行突圍”
“現在我們實力大損，增援部隊又還沒到”
“如果我是八路軍指揮官，肯定會選擇今天晚上突圍”
“不然明天我們增援部隊殺過來，想突圍都沒有機會”
話剛說完就有一個大隊長支持道：“我也判斷他們今天晚上會突圍”
“雖然昨天晚上我們敗了，傷亡慘重，但他們的傷亡肯定也不小再不突圍，和我們打上一仗，那點部隊就真的要全部死在靈丘城，沒機會突圍了”
看到大家沒有異議，木村中佐繼續說道：“軍部昨天晚上給我們下了死命令，把守備團困死在靈丘城”
“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讓它們溜了”
“可以想象，面對上峯的怒火，我們幾個大隊長肯定會步酒井少將後塵”
“所以大家都把腦子轉動起來，好好想辦法。今天晚上怎麼圍住靈丘城。不給守備團突圍的機會”
“困住守備團，大家都好睏不住。所有人都遭殃”
幾個大隊長全都一副凝重表情
木村中佐一點也沒嚇唬大家
如今的守備團已經成了帝國的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如果讓他溜了，再想把他們徹底全殲肯定很困難
而且對帝國而言，這又是一次赤裸裸的打臉
深吸一口氣後，一個大隊長最先開口：“天亮以後我把部隊重新整編了一次，原來四個步兵中隊縮編成兩個，不夠的兵員全部從炮兵輜重部隊抽調，讓兩個步兵中隊滿編”
“從東門衝出來其他部隊，除了你們幾個部下我放他們歸隊，其他人全部留了下來，整編成一個步兵中隊”
“加起來東門一共有三個步兵中隊可用”
“唯一的問題就是部隊沒有重武器，但堵住東門，不讓守備團從東門突圍，我還是能辦到”
另一個大隊長馬上站起來接口道：“我有兩個步兵中隊堵西門”
“我們三個中隊堵北門”第三個大隊長報告道
木村中佐最後開口：“我也把輜重部隊和炮兵全部拆散，補充步兵。一共湊了三個步兵中隊，那南門就由這三個步兵中隊來堵”
“我們一人負責一個方向，不管誰遭到攻擊，其他部隊都要無條件派兵增援”
“我們現在是休慼與共，不管守備團從哪個方向突圍只要他們溜了，我們所有人都要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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