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來的黑煙隔老遠都看得一清二楚，至少三個士兵被炸死炸傷，倒在彈着點周圍。
大隊長蒙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第二顆炮彈已經接踵而至。
“轟……轟……”
爆炸連續響了五次才停下來，遭到炮擊的一段隊伍已經被炸得亂七八糟，好多士兵都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護航飛機反應很快，帶着“嗡嗡……”聲撲向炮兵陣地。
飛機轟鳴聲越來越大，就好像發現獵物的老鷹，斜插向地面。
隔地面還有一兩百米時，迅速拉高爬升，同時把機腹中的一顆炸彈丟下來。
“嗚嗚嗚……”
炸彈帶着尖嘯聲飛向地面，很快砸在距離公路五百多米的林子裏發生爆炸。
騰空而起的火球和黑煙直衝雲霄，大隊長看得一清二楚。
有過了兩秒，打雷一樣的爆炸聲才傳到大家耳朵。
“長官，剛剛炮擊我們的迫擊炮被飛機摧毀了，我看得很清楚，彈着點隔迫擊炮只有不到十米，肯定會被炸成廢鐵！”副官站在大隊長身邊，很高興報告。
“我看到了！”大隊長心情非常好。
很得意叫道：“現在八路軍沒了迫擊炮，我看他們還拿什麼偷襲我們。”
“這幫愚蠢的八路軍，竟然在飛機眼皮子底下用火炮偷襲我們，簡直是找死。”
“馬上打掃戰場，部隊繼續前進。”
幾分鐘後副官追上大隊長，帶着一絲擔憂報告：“長官，剛纔的損失已經統計好了。”
“我們被炸死三個士兵，受傷17人，其中15個士兵需要用擔架擡着行軍。”
八路軍迫擊炮被飛機摧毀這件事給大隊長帶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沒了，破口罵道。
“八格牙路！”
“好不容易把前面兩百多個傷員擺脫，正常急行軍不到半小時，竟然又出現重傷員。”
“這肯定是八路軍故意的，想通過重傷員遲緩我們行軍速度。”
副官馬上安慰：“長官息怒……”
“現在我們只有十幾個重傷員，可以多派一些士兵輪流擡着他們走，行軍速度應該不會受太大影響。”
半小時前剛丟掉兩百多個重傷員。
雖然是以殿後名義丟下他們的，但部隊中仍然傳出不少非議。
還好鬧出來的動靜不是太大，各級軍官很快就把非議給壓下去了。
如果自己再丟下重傷員，非議肯定會在隊伍裏重新蔓延，再想壓下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如果非議太多，部隊的軍心士氣一定會會受到影響，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十幾個重傷員肯定不能丟，想了一會兒後，滿臉無奈命令：“你去安排一下，給每個重傷員安排四個士兵，輪流擡着他們行軍，保證擔架隊一定跟上部隊現在的速度。”
剛纔的炮火偷襲似乎並沒有影響到日僞軍行軍速度，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五分鐘後，三百米外一個高地上突然響起大家熟悉的重機槍掃射聲。
密密麻麻的子彈鋪天蓋地朝行軍隊伍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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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日僞軍更擔心的反而是腳下和不遠處的灌木叢，深怕裏面有地雷和子彈冒出來。
對那個高地反而沒有警惕。
猝不及防之下，排成一排的日僞軍就好像活靶子，被側面飛過來的子彈一片片掃倒。
護航飛機反應很快。
架在高地上的機槍太顯眼了。
剛纔被茅草覆蓋，從空中俯瞰而下，怎麼看都像一個草堆，並沒有引起飛行員注意。
爲了不影響射擊，開槍後蓋在上面的茅草必須掀開，飛行員一眼就能看到它。
不等地面下命令，駕駛戰機就朝高地撲過去。
飛機光臨高地上空時，重機槍正好打光第四個子彈板，前後開槍不到半分鐘。
飛行員冷笑一聲，慢慢調整飛機俯衝方向，把重機槍陣地套進自己準星。
這時，讓飛行員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以往碰到這種情況，八路軍肯定扛着槍，着急忙慌轉移陣地，拼了命也要保住武器。
但飛機俯衝速度很快，航空炸彈的威力也大，八路軍扛着重一百多斤的重機槍轉移，速度肯定會受到影響，再怎麼拼命也逃不掉。
這也是飛行員最喜歡看到的一幕，在八路軍撤退轉移途中，用航空炸彈把他們炸上天。
一次攻擊把裝備和士兵全部幹掉。
眼前的八路軍不一樣。
面對開始俯衝的自己，竟然丟下比他們性命還要寶貴的重機槍，分頭向周圍跑，速度快得就好像一隻只兔子。
按下投彈按鈕時，他們已經跑到重機槍陣地二三十米外。
要是炸彈正好命中機槍，這些機槍手都會被炸傷，但肯定能活下去。
如果炸彈偏了，只有距離炸彈最近的八路軍會被炸死炸傷，其他人肯定完好無損。
但有一點可以確信，一直被自己套在準星裏的重機槍肯定會被炸燬。
八路軍裝備差是出了名的，把這挺重機槍炸掉，就算機槍手活着，他們也會因爲沒有裝備而失去戰鬥力，威脅不到地面撤退部隊。
這是飛行員此刻唯一能聊以慰藉的地方。
大隊長也看到重機槍被炸燬的畫面，心情很好。
他的想法和飛行員一樣，失去重機槍，機槍手活着也威脅不到自己。
但好心情僅持續不到兩分鐘就被副官的報告打斷。
“長官，剛纔的重機槍偷襲我們死了一個人，傷了15個，但全都沒辦法自己行軍，必須用擔架擡着。”
剛剛偷襲的重機槍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盯着部下的肚子和雙腿打。
這是大隊長腦子裏瞬間冒出來的想法。
不然以重機槍的巨大威力，十幾個人中彈，正常情況下，至少要死三分之二。
而現在竟然只有一個人被打死，肯定是八路軍故意而爲之。
這太反常了，絕不是意外。
大隊長隱隱感覺到：這裏面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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