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離開冷凍貨倉的時候,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能活着進入一層世界的話,是不是就能證明自己和一層世界的人一樣,都有靈魂。
等等?
一層世界的人有靈魂嗎?
這問題,沒有答案。
畢竟靈魂這玩意,摸不着看不見的,就是一個人類製造出來用來理解某種存在的名詞~
陳末甚至覺得,有些人根本沒有靈魂,就比如那個秦離……
陳末是很不看好這女人的,現在這麼配合是因爲她失勢了,等她返回一層世界,重操權柄,還不是高高在上。
說對方沒有靈魂可能太過分了點。
但至少對方的靈魂……應該比較渾濁~
陳末滿意的點點頭,認爲這樣的描述就很符合現實。
他回頭看向老浮冰,“你一會見了大家,還是低調一點好,畢竟,你這跟世俗意義上的妖怪成精也差不了多少。”
“你還信不過老夫?”
“還有,我直到現在也不太相信,你就是老浮冰本尊!”
“臭小子你還不信老夫?”
老浮冰發現陳末看自己的眼神,的確有點警惕,於是,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證明一下。
“咳咳~”
“愛你孤身飄海洋!愛你挨凍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海浪!不肯裹衣裳!”
“愛你凍僵的手掌!卻敢搶惡鬼的裝!”
“愛你和我那麼像!缺德都一樣!”
“陳末!陳末!你咋就不沉沒?”
“陳末!陳末!你爲啥不沉沒?”
“因爲你沉沒了一定拖着我……”
“你特麼閉嘴!我信了!!!”
陳末腦仁疼!
倒不是因爲老浮冰唱了這首歌,陳末就相信了老人就是老浮冰本尊。
主要是對方那臭不要臉的歌喉,難聽的音色,就算專業歌手也難以復刻!
聽見過一次,足以刻骨銘心!
指揮艙內,緊張的逃亡時刻,所有人都聽見了那“優美”的歌聲!
高孤當時就急了!
“哪個混蛋?不能幫忙就算了,不要在我指揮戰鬥的時候擾亂軍心!”
話音未落,歌聲戛然而止。
緊接着,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詭異的事實!
貌似,戰艦上並沒有那個陌生的口音,那唱歌的人究竟是誰?
忽然,指揮艙後邊的通道傳來白酒廠一道炸裂的驚呼!
“臥槽!妖精啊!!!”
“什麼特麼玩意兒?”
非操作人員全都衝到了門口,然後,衆人就看見目瞪口呆的白酒廠盯着陳末和一個……陌生老者。
“這誰啊?”
“隊長,我猜他不是敵人,但你什麼時候把這老爺子帶上戰艦的?”
老浮冰面帶微笑,對衆人彬彬有禮的一躬身,“諸位同仁,老夫老浮冰,追隨這臭小子許久了!”
衆人頭腦一片空白。
信息量有點大……
不過,想到白酒廠那陣刺激的驚呼。
大家很快想到了某種極不靠譜的猜測。
陳末凍在冷凍倉內的那塊浮冰,它特麼居然成精了?
虛擬世界還有這種設定的嗎?
陳末乾咳一聲,“咳咳,這老傢伙說得沒錯,說實話,我也不太能清楚怎麼回事,不過,那塊冰它確實變成人了~”
不過,猜測的話,應該就是出了個BUG吧~
這功夫,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可嶽千刃卻突然一捂額頭。
“早知道,我嶽千刃也把浮冰帶上來了!”
白酒廠跟着附和。
“對對對,老大,這樣我們海盜團就算是有三個人啦!”
一個海盜團,從成立到被陳末收編,人數最多的時候是仨,還有兩個被嶽千刃給嚇跑了。
要不是後來認識了白酒廠,嶽千刃的海盜團就他一光桿司令。
當大家漸漸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更多的依舊不太能接受眼前的現實。
只有兩位老大爺又臉上笑嘻嘻,簡直喜上眉梢。
“哎呀呀呀,我是梁坤,叫我老梁頭兒就行!”
“王奔,歡迎你的到來。”
要說,還是老年人之間最有共同語言,賊精賊精的老浮冰見有人接納了自己,趕緊湊過去親切地握手,“叫我老浮就成。”
梁大爺從口袋裏掏出一盒撲克牌,“走走走,鬥地主,總算能湊齊人了!”
白酒廠一聽這話,有點着急,“唉?兩位大爺,打牌不帶我了?”
這貨平時就很閒,沒事的時候就跟兩位大爺鬥地主,但老浮冰出現之後,他顯然是被開除牌籍了。
而且,梁大爺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小屁孩兒,沒事多幹活,打什麼牌!”
白酒廠一臉無奈。
之前缺人的時候,梁大爺可不是這副嘴臉。
突然,指揮艙傳來高孤的吼聲,“都幹什麼呢?我們在逃命知不知道?所有人都給我各就各位!”
負責駕駛的幾人當然沒過來,不過吳彪和楚天橫這兩個備用駕駛員卻跑來看熱鬧了。
艦長一發威,這倆人趕緊溜溜的跑了回去。
其他人也都漸漸各就各位,秦離看了看陳末,問道:“他之前真是一個冰塊?”
“沒錯。”
“你確定?你百分之百確定?”
“百分之百!”
“這世界亂套了嗎?”
“難道,這還不算亂套?”
秦離愣了愣,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無奈的點點頭,“確實夠亂套的了,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會合?如果你的人手來不及,我可以調度我的人過來。”
“不需要。”
陳末果斷回絕。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不夠信任。
誰知道到了對方的戰艦上會發生什麼?
雖然對面這女人已經跟自己經歷了艱難險阻,但依舊不能讓陳末徹底放心。
有時候就是這樣。
陳末看到某些人的時候,哪怕沒有與對方發生過太多事情,就已經提前多了幾分信任。
可有些人,即使對方做事的時候已經表現出充足的誠意,陳末依舊無法放心。
何況,秦離也沒有表現出那種十足的誠意。
雙方,從始至終都在互相防備。
面對陳末快速地果斷地回絕,秦離有點失望,不過她並不感到意外。
這些從無數次危難經歷中爬出來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她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