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征戰，少羽都跟隨在霍去病身後，見證了匈奴人的殘暴和嗜血，還有那種漠視生命的無情！
絲毫不懂禮法，最爲簡單野蠻的弱肉強食的世界之後，他終於明白了扶蘇那句非吾族類，其心必異的意思！
他也驚歎於霍去病的統兵和作戰能力，哪怕身在楚國，也從沒見過誰能把騎兵訓練成這樣！
他們似乎永不疲憊，長途奔襲，但每一次作戰又都精神奕奕，精力充沛，不僅如此，他們的戰馬也是！
而且他們每一戰都不會給自己留後路，殺入匈奴大草原，摧毀一個部落，這個部落就是他們的補給！
短短不過半年，霍去病就收服了小半河套，若非匈奴出了個冒頓單于，霍去病只怕現在已經殺入匈奴腹地！
“兵馬始終不夠，只剩下兩千多人了，不足三千！”霍去病看着眼前的大草原，輕聲嘆息！
“這樣的白袍軍，若給你五萬，可蕩平河套！”一旁的少羽眼中有着敬佩：“你是一個真正的將軍！”
“可惜，此次征伐匈奴，只能到此爲止，等下一次，做好充足準備，有公子支持，我當殺入漠北王庭！”
“好志氣！”少羽大聲讚歎，眼眸炙熱，霍去病看了他一眼，笑道：“現在知道公子的用心良苦了嗎？”
少羽一怔，霍去病平靜道：“以你之能，當域外楊威，公子若繼承皇帝位，你們所謂的反秦，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少羽沒有說話，霍去病笑道：“這些時日以來，帝國的所有情報，我都沒有隱瞞你，你也看過了！”
“墨家已滅，儒家已經歸順公子，農家支離破碎，逃亡百越，那麼就只剩下你項氏一族，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並且公子還把英布和龍且都給你送到了上郡，讓你項氏一族團聚，足以說明公子的誠意！”
“甚至，公子都沒有想過，你們是否會造反，若如此的話，始皇帝陛下怪罪，公子可要一力承擔！”
霍去病轉身：“公子，從沒把你當成敵人，在公子眼裏，墨家不配爲敵，農家也是，公子的敵人，在大秦之外！”
他指着眼前的這片大草原：“在這裏，甚至還在這片大草原以外，公子曾說，天下，很大很大！”
“報！”就在這時候，一匹快馬飛奔而來：“稟告將軍，咸陽傳來消息，公子已經被陛下立爲，皇太子！”
“皇太子！”霍去病頓時笑了起來，一旁的項羽一震，霍去病直接下令：“傳我令，白袍軍休整，返回咸陽！”
“你？”少羽驚訝的看着霍去病，霍去病平靜道：“皇太子之前讓蒙肅前來，讓我寫軍報送回咸陽！”
“那就說明，他在咸陽遇到了麻煩！”霍去病緩緩道：“皇太子身邊，可用之人太少，白袍軍，必不可少！”
他揚起手中令旗：“隨我返回咸陽，助公子剪除奸佞，肅清朝野，還大秦朗朗乾坤，回咸陽！”
“皆在你一念之間！”霍去病說完，便帶着白袍軍離去，少羽呢喃道：“嬴政，立皇太子了！”
咸陽城，丞相府，自從上次春日大祭之後，李斯調遣兵馬，把整個丞相府都安排的密不透風，水泄不通！
李斯這段時間一來，可從來沒水果一個好覺，每次他只要一到晚上，躺在牀榻上，總是不能入睡！
他總感覺，自己身邊好像躺着一個人似的，就在這一天，李斯剛爲嬴政辦完幾件小事，準備好好睡一覺！
可當他躺上牀榻的時候，卻明顯覺得不對，他一轉身，隨後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的身旁，赫然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着一個人了，而這個人，還是他極爲熟悉的人，公子韓非！
“我原本以爲，你會喊人，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忍得住，看來，你對他，確實虧心不少！”
“只有真正想做了虧心事的人，纔會懼怕被人看到自己內心的醜陋，他是你這一生，註定無法逃脫的噩夢！”
“你會永遠活在恐懼之中！”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出現在李斯牀榻邊上，李斯猛然一顫！
他擡頭看了過去，燭火飄蕩，白髮飛揚，赫然是衛莊，他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慢慢的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牀榻上的韓非也隨之起身，李斯看着衛莊：“你能出現在這裏，而甘羅已經多日不曾出現！”
“想必，應該是流沙的傑作吧？”李斯盯着衛莊：“你既然有這樣的能力潛入這裏，那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他該死，因爲他是直接害死韓非的兇手，而你也該死，但你不該跟他一個死法，你會在恐懼之中，慢慢等待着死亡！”
“你會擔心，韓非是不是會每天出現在你的身邊，你會恐懼，下一次我會什麼時候來！”
“你會在想，我手中的鯊齒，是不是在某個時候，就會出現在你的脖子之上，這樣的恐懼，纔是最可怕的死法！”
李斯眼眸深處確實掠過了一抹恐懼，他盯着衛莊：“你就不怕，下一次我會佈下天羅地網，等着你來？”
衛莊淡漠道：“我能進來一次，就能進來十次，我能讓你一夜無法安睡，我就能讓你夜夜無法安睡！”
“聽說丞相大人給始皇帝辦事，從來都是一絲不苟，不出紕漏，我很想知道，一旦你出了紕漏，會如何？”
“在每日都要事無鉅細的處理國家大事的同時，卻沒有一覺安穩覺能睡，又如何面面俱到！”
衛莊說完，便跟黑麒麟消失在這漫漫黑夜之中，李斯握緊拳頭，眼中怒火中燒！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自己，但是他又不太可能會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