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扶蘇以皇太子的身份開始第一次早朝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他向那個位置,邁出了最大的一步!
清晨天明,百官上朝,扶蘇身着黑色長袍,早早的就來到了咸陽宮殿做好了準備!
“皇太子駕到!”隨着韓談一聲高喊,扶蘇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周圍百官,盡皆恭敬行禮!
“拜見皇太子,皇太子安康!”百官行禮,扶蘇站在龍椅面前,平靜的看着下方:“免!”
“父皇遇刺,爲大秦之不幸,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承蒙父皇厚愛,立我爲皇太子,賜監國之權!”
“我當不負父皇所望,也望諸卿在父皇養傷這段時日,能配合我一同治理好大秦,如此,方可叫父皇安心!”
“謹遵皇太子令!”百官齊聲開口!
扶蘇點了點頭,而後坐了下來:“丞相李斯,因爲流沙而失蹤,堆積國事甚多,不可無人接替!”
他朝百官掃視了一圈:“我曾在外遊歷天下,結識一位少年英才,年紀輕輕,博覽羣書,胸有溝壑,心懷天下!”
“在我看來,他堪稱千古難遇的人才,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我打算讓他暫代李斯之位,主管天下國事!”
“韓談,宣張良!”扶蘇說完,便讓韓談宣張良,底下百官都是一驚,面面相覷,讓張良暫代李斯之位?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張良一襲淡藍色長袍,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不卑不亢,朝扶蘇恭敬行禮!
儒家張良,賢名在外,朝中百官,已有一部分人聽過此人,特別是聖賢學院的建立,張良更爲學院首席執教!
張家一門三代,五朝宰相,可謂是名門之後,但讓他接替李斯的位置,自然是有人不服氣!
“臣淳于越反對!”一道身影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看向扶蘇:“敢問公子,大秦素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這張良是有何功勞,何德何能來接掌丞相之位?莫不是,就因爲他跟公子關係親厚,公子才如此任人唯親嗎?”
“淳于越!”扶蘇看着淳于越點了點頭:“真是剛直不阿啊,除了淳于越之外,還有人反對嗎?”
衆大臣都面面相覷,又一人走出來,朝扶蘇拱手行禮:“皇太子,張良的良才美玉之名,人盡皆知!”
“可左丞相之位,事關重大,關乎大秦天下,他並未立下寸功,也不曾有從龍之功,於家國百姓無實惠!”
“總不能因爲皇太子看重他,就這樣一步登天,皇太子此舉,豈不是授人以柄?請皇太子三思而行!”
此人正是馮去疾,大秦右丞相,在名義上甚至還要尊於李斯,李斯主管大秦天下政事,而他則主管大秦天下民事!
馮去疾可不止在大秦地位極高,而且名聲極好,他都這般開口,自然是應從者極多!
“三十一人!”扶蘇點頭道:“竟然是有小半反對的,其中還有右相,看來這個決定,確實是我魯莽了!”
“韓談!”扶蘇朝韓談點了點頭,韓談走了出來,展開手中書簡,而後高聲開口道:“僕射淳于越!”
“始皇帝一十四年,趙高送兩箱珠寶,始皇帝一十六年,容縣縣令贈姬妾三人,始皇帝...”
樁樁件件,都記錄的極爲詳細,淳于越臉色蒼白,韓談則看向了第二個大臣:“御史大夫...”
當一個個名字從韓談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就連扶蘇也不禁讚歎,這羅網的能力,確實極爲可怕!
當韓談說到第五個大臣的時候,他們這才明白扶蘇的意思,當即就有一個大臣跪了下來:“皇太子,臣沒意見!”
“皇太子知人善用,霍去病將軍就是前車之鑑,皇太子重用張良,他必然是有我等不知曉的過人之處!”
“臣,沒有異議!”隨着他的開口,立刻就又有二十餘人跪了下來,一個個都神色驚恐,就怕下一個好像就會是自己!
“又都沒有異議了嗎?”眨眼之間,還站着的不過只剩下四五人而已,扶蘇朝馮去疾看了過去!
馮去疾都有些怔然,這些人,可是自己平日裏的同僚,跟自己私交不錯,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
他一擡頭,就看到扶蘇冰冷的眼神,瞬間就感到一股寒意直衝心底,這,還是之前那溫文有禮的公子扶蘇嗎?
扶蘇則淡淡開口道:“誰說張良無功?儒家歸順帝國,就是張良之功,帝國破農家,也是張良之功!”
“就連霍去病在上郡戰無不勝,也有張良出謀劃策之功,他爲帝國在聖賢學院培養人才,算不算功勞?”
“而且張良曾於我有救命之恩,若非張良,就沒有我,就沒有大秦如今的皇太子,這算不算社稷之功?”
“右丞相,你主掌天下民事,我這裏倒是有一份書簡,倒要請你過目一下!”
扶蘇朝韓談點頭示意,韓談又拿起第二份書簡,遞給了馮去疾,馮去疾疑惑,自己絕對沒有受賄啊!
可當他展開之後,這才明白扶蘇的用意,這是大秦帝國之內,一些郡縣百姓或因天災,或因人禍而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安排的賑災錢銀糧食,甚至被當地官員吞沒,害得百姓流離失所,甚至有些地方還強加賦稅,民不聊生!
馮去疾踉蹌後退兩步,緩緩閉上了眼眸,自己沒有受賄,但身居右丞相高位,又主掌民事,卻於百姓沒有任何益處!
無功,便是過,不僅如此,這其中發生的好多事情,竟然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可見自己耳目閉塞到何種地步!
他看向扶蘇,也明白了扶蘇此舉的意思,他抱拳行禮,聲音嘶啞道:“老臣,沒有異議!”